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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皇阿玛连曾经最宠爱的永琪都能说禁足就禁足,把心疼的女儿一个禁足一个扔进大牢,对他这个平凡无奇什么都不是的三儿子,就更不要说了。
相信他会改变的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
就这么想着,永璋扯出一抹苦笑:“儿臣有罪,儿臣不过是感怀时光易逝,人生匆匆,而自己却于国于家无益……”
乾隆听得他前面那些话,本就要发作,待到后来,眼看着永璋神色越加凄楚,猛然、就回过神。他刚才,对永璋发脾气了?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合适,乾隆都想捶桌子了,怎么他就没忍住呢?对自己儿子发什么脾气,现在好了,好不容易缓和的父子关系,又闹僵了。
缓缓脸色,乾隆没揭穿永璋这拙劣的谎言,反而顺着他的话题,接了下去:“你说的什么胡话?什么叫于国于家无益?这么妄自菲薄,可不是我的儿子该有的。”
永璋眼神更加灰暗,讷讷说了声“儿臣有罪”,就低头再不肯说话了。
乾隆心头更恼,更是暗悔自己说话太硬,不自觉地就伤到了人。可真要他说出道歉的话,乾隆还真做不到。呆坐许久,乾隆才勉强说道:“永璋啊,你也知道,朕子息不旺。你大哥二哥都已经去了,你现在就是朕的长子……朕,不想再失去你了。”
永璋心中一动,再抬头,乾隆却已经起身要走了,手、就那么狠狠地捏紧了。
该相信吗?皇阿玛,对他真的改观了?曾经那么决绝的指着他说他不孝的皇阿玛,是真心原谅他,没有任何其他心思在吗?
乾隆已经走到了门口,永璋紧紧拳头,还是决心搏一搏。
如果真的是假的,那他也认了。
“皇阿玛,我听说,您把还珠格格下狱了,儿臣能问一问为什么吗?”
咋然听到永璋这么问,乾隆有些惊讶,回头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永璋盯了他:“儿臣只是想要知道。皇阿玛,您不是最疼爱她的吗?”
乾隆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说道:“你是因为我把小燕子扔进了牢里,认为我无情,所以才对我那么冷冷淡淡,是不是?”
永璋低了头,没说话。
乾隆有瞬间都想狠狠质问永璋到底是怎么想的,小燕子这么没规没距地,他把她下狱怎么了?不都看她不顺眼吗?他处置她,难道还错了?总算理智还在,乾隆狠狠吸口气,憋住了即将喷发的火气。
“朕以为,你并不喜欢小燕子。”
永璋小声回道:“也不是不喜欢……”不过是厌恶而已。可永璋心里还是忌讳乾隆只是一时不高兴,心里对小燕子还存了情意在,就没敢把话说死。担心的,就是乾隆日后会秋后算账。
乾隆现在也大致能猜出永璋的心思了,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这话。小燕子在宫里可是把纯妃和嘉狠狠给得罪了,永璋要能喜欢她,那就怪了。他想到自己以前对永璋的态度,仅剩的那一份不被信任的怒意,也就消了下去。
也是他前面做的太差,才会有今日这恶果啊。
乾隆微微叹口气,慢慢跺到他床边坐了下来:“朕要怎么说你才好?”永璋还以为乾隆对他不满了,脸上更显低落,“小燕子于朕,不过是一件新奇的玩具,本身和我有无血缘关系,朕对她,怎么可能像对你们一样?”
永璋听他这么一说,讶异极了。皇阿玛这是、再跟他解释原因?
“说来也是朕欠考虑了些,因着对紫薇娘亲的愧疚,就处处包容着这可怜的孩子。”见永璋有些不以为然,乾隆笑笑,“朕也知道你们身在皇家不容易,可紫薇那孩子自小就没爹,朕心里……”这下永璋气顺了不少。乾隆措辞一下,接着说道,“朕心疼这些孩子是一回事,可放任他们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你可知当日朕到你府上,眼见的处处破败,心中多难受?小燕子紫薇一朝显达富贵,却还不思上进,还敢伤害永瑆,简直是反了。朕当然得给他们一些教训。这,你明白吗?”
永璋静默许久,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乾隆算是松了口气:“至于永琪,这些年朕确实是太宠他了,倒让他越来越不像话。为了小燕子欺瞒朕,劫狱、哪样不是滔天大罪?朕不和他们计较,他们还真就以为自己一点错都没了!”缓缓脸色,“永璋,你就好好养病,朕为处置他们,都是他们自己做错事。你懂吗?”
“……我知道了。”终于,永璋这么说道。
乾隆知道,他心底肯定还是有疙瘩在的,但能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能不能释怀,那还得看永璋自己,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他笑了笑,道:“既然知道了,就好好休养身子,就算不是为了朕,也多想想你额娘。她最近身子也不好,你忍心再看她伤心?”
提起纯妃,永璋脸上也多了几分动容:“儿臣明白,定不敢叫额娘挂怀。”
“这就好。”乾隆欣慰的笑了,正好院正领着小太监端药过来,笑道,“可巧药就来了,你赶紧趁热喝了。太医,你可是跟朕说过,这药有效果的。要是再不见好,可不要怪朕下手狠了。”
院正吓的一个哆嗦,连连保证这药一定有效,半点不敢再提还得看永璋身子受不受得住了。
永璋本来心情不好,也有几分是为了连日诊治却半点起色也无,如今太医这么信誓旦旦,虽然也知道是迫于乾隆威仪,但心底还是轻松了不少,笑着给院正求情道:“皇阿玛,生死有命,您也别太为难太医了,他们也是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