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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你是很了解他。”
沈枝熹坐在海棠花下,听了方柔这句语气古怪的话,下意识就要反驳,可抬了头偏是驳不出半句,半晌才蹦出一句,“我可不了解他,要是了解,我怎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请旨赐婚。”
“你是真的不明白?”
方柔在沈枝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继续说:“你明不明白都行,反正我知道你不是傻子。阿熹,从前我也痛恨过男人,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那会儿,我真是恨透了。但后来慢慢的我就放下了,我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对这世间所有人失去信心。可纵然这样,我也依然没有资格劝你放下什么,我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特别是你母亲,她给你的影响和打击一定是旁人无法想象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不必把自己裹得那么紧,稍微打开一些也没关系,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你自己心里有数,别人就轻易伤不了你。”
沈枝熹听着,收回目光把头低了下去。
“其实你不必把宋涟舟,不,是你的唐舟,你不一定要把他当成是一个你过不去的劫数,凡事都有另外一面,换个角度去想,他或许不是劫数而是你的救赎。”
海棠花开的静谧,树下的沈枝熹同样静谧不出声。
她揪着裙子,好半天也没个反应。
直至身边的方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出声道:“国、国舅大人,您怎么亲自进来了?”
沈枝熹这才再抬头,看向院外。
院门口站着的可不正是宋涟舟嘛,他往哪儿一站,海棠花神都要俯首称臣。
即便深黑的颜色也能被他穿的很好看,缕缕金丝盘绕,每走动一下,衣上金光都会跟着闪耀一下,但怎么,都耀眼不过去他眼里的柔光。
“起来。”
宋涟舟停在他跟前,朝她伸出手。
她抬头看他,他眼眸深邃,一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
他伸来的手还是那样修长好看,就是掌心比从前多了许多茧,想必都是战场上提枪留下的,更多了叫人心安的厚实感。
不自觉,回了手伸过去。
边上的方柔静静的看着,不自觉都跟着提起一口气。
可就在快要触碰到时,沈枝熹却突然停住将手缩了回去,她没要他拉,自己站了起来。
再看宋涟舟,他并没有生气。
“听谢镜安说,你身子不舒服?”他问。
沈枝熹撇撇嘴,轻声回:“我倒是想。”
话落不见宋涟舟再说话,可他却抓起了沈枝熹的手,强势拉着她往院外去,方柔都惊着了,她是猜不到宋涟舟要做什么,就是看着那两个身影觉得心酸又美好,同时又觉得宋涟舟这样挺好的,像沈枝熹这样有主意的人,不能问她要什么,就得直接了当的给才能治的住她。
“你……先放手。”
“宋涟舟!”
“……”
“我好疼。”
听她说疼,宋涟舟这才停步回头看向她中过箭的伤处。
但他没放手,面对她不情愿的眼神也没有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