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无说:“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容韵……燕北骄转世时,被单不赦打了一道魂印,魂印中带有崔嫣的部分记忆,直到他转世后的两个月,才被发现,将魂印除去。不过,强行剥离魂印,会对魂魄造成损害。书房里有一本伪装成养身术的练气修行之书,你教他一些粗浅的,过几年就能恢复了。”
“……”陈致说,“这种事你不是应该早就告诉我吗?”
皆无扶着脑袋叹气:“我最近脑子不是太好使。”
陈致皱眉:“是不是那个盒子造成的后遗症?”
皆无耸肩。
陈致习惯了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既然是私事,也没有寻根究底:“你再想想,关于容韵的事,还有没有什么应该告诉我的却没有告诉我?”
皆无摸着下巴冥思苦想。
期间,陈致吃光了他的葡萄,又吃光了自己带来的点心。
“没有了。”皆无叹气。
陈致拍拍屁股要走,他又说:“有一件事,我不确定是否属于应该告诉你的范畴。”
陈致无奈地折回来:“你说。”
皆无说:“容韵魂印中包含的内容不多,但是十之八九都与你有关。”
陈致怔了怔。
皆无“啧啧”摇头:“有些卿卿我我的画面,真是相当不堪入目啊。”
陈致将软榻掀翻了。
第33章师徒之情(三)
回到四明,天蒙蒙亮,陈致正准备回屋睡个回笼觉,树影幢幢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晃动着。走近便听老管家说:“脚要站稳,不要用手腕的力,用腰部的力量。来,再来一次。”
容韵喘了两口粗气,举起斧头,用力地挥向树干。
“笃”的一声,斧头钉在树干上。
老管家赞了句“好”,帮他擦了擦汗,再教他将斧头拔下来,对准凹痕再砍。
陈致看了会儿,颇觉无趣,回房倒头睡了,直至日上三竿才醒。出门看到一张小几,上面摆着一碗阳春面,撒了葱花,卖相喜人,可惜放了许久,已经凉了。他绕过小几,走到容韵与老管家的住屋,两人正对坐着读《六韬》。毕竟是世家里的管家,老管家肚子里有些学问,不时讲解字义。
陈致回到书房,抽出《养身诀》和《基础拳法》,再度回到老少的住屋门口,干咳一声道:“开课了。”
容韵和老管家急忙从屋里出来。
陈致将《养身诀》收入袖中,从《基础拳法》开始教。
虽然体弱,但容韵毅力十足,第一次蹲马步,憋红了脸也就坚持了半盏茶,但休息了一下再蹲,竟比第一次的时间还长些。陈致看了会儿,就回房看书,傍晚出来,刚好看到蹲着马步的容韵垮下去。
老管家解释道:“公子蹲了一下午,最长的一次,差不多有一炷香了。”
陈致不置可否,只吩咐他们晚上到观景亭加课。
魂魄属阴,夜间修习为佳,故而陈致将《养身诀》放到晚上传授。飞升前,他一直是“不语怪力乱神”的信奉者,不通法术,飞升后倒是苦心修炼了,奈何天赋不够,修来修去就是个半吊子,如今要为人师,不免心虚。
夜里风大,容韵穿着素白的短褂子,跻着兰花纹的缎子鞋,露出一对纤细的小胳膊,颤巍巍地站在风里看他。老管家以为他传授门派秘法,知趣地避了嫌。
陈致将《养身诀》递给他:“若有不懂的再问。”
亭中的石桌上摆着玉盘,盘中放着年无瑕赠送的夜明珠。容韵借着幽光,细细地研读,读了几句,就不懂了:“师父,这是什么字?”
陈致瞄了一眼:“离。”
容韵静默了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是师父名讳里的那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