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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紫薇觉得自己很忧愁。
对于完成剧情这一项,她表示很绝望。
“姑娘,又见面了。”很好,在紫薇听到这个声音时候,她觉得她忧愁已经转化为实质性胃疼了。
拿出已经熟练得信手拈来面具微笑,紫薇笑意吟吟地瞅着眼前这张字脸(==|||),微微颔首示意,还没等紫薇出声,旁边金锁已经忙不迭地划开了安全距离,“这位公子,就算你想和我家小姐搭话,也请离三尺远。”看来金锁通过之前事件,整个人已经变得草木皆兵如临大敌了,此等动作那叫一个熟练流畅,就连紫薇都不禁想要竖起大拇指大赞一句Goodjob金锁!
因为金锁姑娘满脸防备以及一副“我已经确认你是个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表情让那边字脸蒙丹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情,面对着对方扫过来充满希冀眼神,紫薇决定自己装作不认识地回看过去。
带着三分疑惑以及不解回望了蒙丹一眼,再微微一笑表示对于自家侍女激烈反应感到抱歉,紫薇勾起淡淡笑来,“金锁,我们走吧。”
“姑娘……我只是想说我们回族有治疗撞伤灵药,你要不要拿一些回去——”携着金锁往回走紫薇听到这声音只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得愈走愈快走远了。
开玩笑!拿了你东西还不得替你办事。要是你又要弄个什么鬼玩意儿让我给你带回去给那什么香妃或者把你偷渡进去见见香妃之类,那我就真是引火上身了。还是赶紧走吧,回去多撒点盐驱邪。
为毛我就要碰到这么多狗血也扯也扯不清楚复杂关系啊啊啊。紫薇拎着临回宫也不忘提上书本,在最后凝视了一眼夕阳下紧闭着“流云玉石阁”之后弯起一抹微笑转身回宫。
难怪第一次相见会免费将那块玉佩给我,难怪即使知道我是公主也依旧不生间隙地与我成为友人,难怪一直以来都在装傻装无知,难怪……会这么缺钱。
紫薇大抵能猜到大概。可能是被墨宇阳那个什么组织从小培养或者是中道舛途受到了救济而不得不为它卖命。而这个所谓任务大概就是监视自己,并且随时随地注意她动向。她大概明白他无奈与这种必须。
从很早以前她就明白了。因为他们都戴着游离众人之外面具。他顶着一个玉石阁铺子老板称号,做着间谍工作;而她也只不过是顶着一个公主身份,不择手段地寻找回家路罢了。要论隐瞒与欺骗,她并不比他少。他们之间朋友身份只限于相交那么一小片区域罢了,他们只在某个特定相处时间与相处地点才是朋友,而且都默契地不去谈论双方那些隐秘区域。这是一种约定俗成。
紫薇能够理解他被安插在自己周围意义,也能理解他所作。但是,他们之间这层隔膜已经被捅破了,她再也无法这么随意愉悦地以朋友身份与他交谈,再也不能笑嘻嘻地让他做个导游。
他们之间那层脆弱关系,已经荡然无存。
朋友这种东西,在利益与各自目驱使下,也不过是这么易碎浮云啊。
紫薇烦乱地翻着手里书,临了只能敷衍地将它往桌上一丢。不得不说,她并不是什么也不懂木头人,也不是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呆傻女子,她自然明白,尹流云估计也是这样想。
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朋友,也就这样失去了。金锁不同,金锁是她亲人,也是她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亲姐妹。
要说不惋惜要说不痛苦,那是绝对不可能。
紫薇站起身来,负手走到窗下,仰望那一轮明朗月亮,正是十五时候,月儿圆圆,圆满得无比完美,可是在这清清冷冷月色下,她手拄窗棂,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在这个时刻,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到痛楚。
而紫薇不知道是,这也是很多人不眠夜。比如墨宇阳,又比如隔着一张门静静凝视着她十五。还有——尹流云。
一方矮矮石桌,几张朴素简单石凳,几抹墨色夜沾染上了远处竹林。尹流云就如一座雕塑一般坐在自家庭院里,他倾听着夜晚风声吹拂过竹林沙沙,倾听着夜里那声声啼血短促鸟鸣,手指间白玉酒壶印衬在如水月色里,仿佛染上了小小晶莹光芒,右手执壶,左手端起那小巧精致酒杯,壶里琼枝玉液在“哗哗”流淌声中,和着柔美月色没入杯底——那般柔絮般脆弱而唯美银白,那般波光流转,似乎能夺了他目去。他反反复复地思索着一句话,像是自嘲又像是悲叹,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在他曾是读书人时候也曾仔仔细细地琢磨过这句诗,大抵明白这是康熙年间,那位才华横溢纳兰容若对那位入了宫发妻爱而不得爱慕之情。当时他只觉得纳兰容若词太过柔软凄婉,比不得那些个塞外豪放诗句。
如今他反复地琢磨着这句诗,倒有几分心有戚然了。所谓真正痛苦事情就是,你最不想欺骗,最不想伤害人,却不得不欺骗,不得不伤害。自从家道中舛,他便担起了尹家一切,他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姓墨男人。
他仍然记得他微笑时候,带着一股毛骨悚然寒意,“加入组织,否则死。”
于是他进入了专门培养暗卫与间谍组织。这个组织权势,大抵连皇帝都要忌惮几分,但由于分散根基以及神秘总部和那个神秘首脑,就连朝廷也不敢打草惊蛇妄自动作。于是这个组织便以这种嚣张不可一世姿态生存了下来。
他第一次看见姓墨那男人那种奇异柔和表情时候,是他接到第十三个任务时候。当时墨宇阳许他只要做完十四个任务,他便可以拿回尹家一切,重新恢复尹家当初权势以及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