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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可是打算回宫?”
太后为了逼殷稷回宫,连先皇遗诏都拿了出来,殷稷如果执意不听难免会被人诟病不敬不孝,可要是回去……
“太医可有去请脉?怎么说?”
蔡添喜就知道他会问,早就让人去打听着了,只是结果并不让人如意:“去过了,情况还不大好,现在下地都不行,更别说长途跋涉了。”
殷稷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意外来,只是神情仍旧晦涩了一些。
他不能让谢蕴冒着伤口撕裂的风险回京,可也做不到把她自己丢在这里。
进宫这些年,每次谢蕴有病痛,他都不曾在身边陪伴她,如果现在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还做不到,他自己都没脸求谢蕴留下来。
可不走,就会让外臣看大周皇家的笑话,看他这个九五之尊,是怎么被孝道压得抬不起头来的。
丢人啊……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许久都没再开口,蔡添喜也知道他为难,识趣地退出去打算奉一盏参茶来,最近事情太多太杂,还都赶在了一起,殷稷肉眼可见的憔悴,如果没有参茶养着,他怕对方身体扛不住。
可等他奉了参茶回来,却刚好瞧见御史秦适带着几个朝臣进了殷稷的营帐。
那些人面孔都有些熟悉,乃是朝中难得的耿直之臣,虽说世家霸占朝纲,可总有些臣子能公正己身,不为利所动,殷稷对这些人一向是十分敬重的。
可这种时候他们来,却多少都带着点让人不安的味道。
蔡添喜连忙又添了几杯茶,快步回了营帐,一进门就听见秦适开口:“先皇遗诏既出,不管个中内情如何,皇上都该为天下表率,即刻回京向太后尽孝。”
蔡添喜心里一咯噔,这些大人们果然是为了这个来的。
他知道自己插不上话,也不敢言语,只默默将参茶递到了殷稷手边,殷稷大约也是有些烦闷的,不等他放下就接了过去,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蔡添喜“哎呦”了一声:“皇上,烫……”
殷稷一无所觉,随手将茶盏丢在了桌子上,借着这喝口茶的功夫,他烦躁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孝字压头,他可以暗中防备太后,却不能在人前说太后一个字的不是。
尤其是在这些耿直的近乎迂腐的直臣面前。
“朕自有思量,诸卿且先退下吧。”
秦适看了看左右,众人齐齐行礼:“请皇上即刻回宫。”
殷稷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不管他曾经的脾性多么温和,现在登上了这高位,自然是不喜欢被人忤逆的。
尤其是这情形还像极了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