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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显维又觉匣子藏得太严密,要拿出来反倒麻烦,干脆就这样耗着。
依照大伙儿走走停停,闲来游山玩水的速度,起码还有大半个月才能抵达京城,他决意紧密守着顾逸亭,以防她被来路不明的爱慕者给叼走了。
此刻,吃饱喝足,他凝望顾逸亭的娇美容颜,慨叹道:“亭亭,我的胃要是被你宠坏了,可怎么办呢?你得管饭管一辈子才行啊!”
顾逸亭岂会料到他竟敢当着苏莞绫之面,没头没脑蹦出类似挑逗的言论?
“宠坏”、“一辈子”这类字眼,无疑让人遐想万千。
“你你你……别什么都怨我!我、我不管的!”她头皮发烫,粉唇翕张,嗫嗫嚅嚅憋出一句。
“不怨你,怨谁?你不管,谁管?”他理直气壮。
苏莞绫悄然离座,低低说了句“我去瞅瞅那小娘子”,便快速步入船舱。
顾逸亭羞恼睨向宋显维——都是这油嘴滑舌的家伙!把表姐吓跑了!
宋显维冲她眨了眨眼,正要把椅子挪过去她身侧,忽闻岸上远处人声喧哗,似有一大波人潮涌向码头。
吵闹声中,依稀有人吼了一句,“喏!那三艘最大的船便是顾家的!”
宋显维与顾逸亭四目相对,眼光相触时,均冒出同一个念头。
——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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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
这回浩浩荡荡走来六七十人,又是挑又是扛,一担担一箱箱,朱漆髹金……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嫁妆呢!
“顾小娘子!”走在最前方的中年男子一见顾逸亭,立即满脸笑容,“久仰久仰!在下是平江府明绣坊的掌柜!今日特来给您献礼来了!”
另一名中年妇人也不甘示弱:“顾小娘子,我们是玉茗茶行的,这批是上好的‘吓煞人香’,请您务必笑纳!”
“平州府东城织锦坊掌柜向您问好,这是敝店的青楼台锦、纳锦、青织金仙鹤锦、紫百花龙锦……共有四十二个品种,不仅可用于装裱字画、礼盒,也可点缀衣裙……您先留着,用得好随时派人来补!”
“顾小娘子……”
顾逸亭再一次懵了。
她昨日一整天在平江府内,只顾游览名胜古迹、海吃海喝,几时逛过什么“明绣坊”“暗绣坊”、什么茶行、织锦坊了?
这些平江府的商家,找了何种理由给她塞东西?
“诸位怕不是搞错了吧?”顾逸亭昂然挺立于船头,语气远不如婉拒杭州商家那般客气,“小女子与各位大老板素昧平生,岂可收受你们的馈赠?请恕小女子不敬,请回吧!”
那“明绣坊”的掌柜笑道:“小娘子莫恼,的确是我们冒昧了!只因您大驾光临平州府,我们却无缘接待您,实在愧疚难当,因而特意赶来无锡,呈上薄礼,仅表景仰之情,绝无恶意!”
顾逸亭嗓音暗藏三分清冽:“你们该不会有求于我、或我的家人吧?”
“哈……没有没有!您多虑了!”掌柜陪笑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