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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青年,比两年前成熟了很多,褪去婴儿肥的脸孔清俊分明,其实他的年纪还很年轻,只是那双眼睛藏着的冷漠跟防备,无形中给他增添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气息。
禾络明显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
他其实并不相信男人电话里说的被囚禁的事实,然而当他亲眼看到男人全身赤裸地被深色的锁链拷在床上的画面时,他才相信对方电话里说的话是真的。
视野里,男人光滑的蜜色胸膛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痕迹,那些痕迹数量太多,蜿蜒着往下面延伸,尤其是大腿,叠加的痕迹有些都发紫了,暧昧无比,显示着男人曾经经历过多么激烈的那啥。白色的毛毯盖在了他的腰间,堪堪遮住了那啥的重点部位,不难猜出,他里面肯定什么都没穿。
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用目光打量着,陈恒敛下了眼里的不快,哑声道:“不要看。”
禾络消化了眼前的事实后,冷静的面容龟裂了一个缺口,表情显得极为扭曲。
他一直都很崇拜男人,在他心里,陈牧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不能接受自己仰望的那人躺在另一个人的身下婉转承欢,一想到那些淫荡旖旎的画面,愤怒跟嫉妒几乎要燃烧了他的理智。
他控制不住地走向了男人,
然后蹲在他的身侧,在祁唯暗含警告的目光之下,毫不犹豫地将手抚上了男人的下巴。
微凉的指尖划过了他的皮肤,冰冷的触感让陈恒下意识缩了缩身体,有些不适地拧紧了眉心。为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他不得不忍耐禾络在他身上流连的指尖,缓缓眨了眨眼,再睁开眼的时候,漆黑的瞳仁里多了一丝别样的光芒,“禾络。”
声线带着一丝撩人的磁性,他懒洋洋地叫着青年的名字,诱引青年将视线对上了他的眼睛。
漆如点墨的瞳仁沉静而幽深,里面如同藏着一只手,牢牢地攥住了禾络的心,青年情不自禁地俯下了身,在即将吻上男人的嘴唇时,陈恒微笑着开口道:“闭上眼睛,好好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情景,我背叛了你……”
在陈恒催眠禾络的过程中,祁唯不曾将目光移开一分一毫。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
居然想要利用喜欢他的禾络亲手杀了他,等到禾络清醒后,发现自己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很快,祁唯就知道自己错了。
当他眼睁睁地看到被催眠的禾络找来了一把手术刀,按照陈恒的指令划破他脖颈处的大动脉时,他才明白没有什么事能够比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死在他的面前更让人痛彻心扉。
猩红的液体喷溅了出来,很快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河,染红了祁唯身上的浴袍,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鲜血的余温灼烧了他的心。
被催眠的禾络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只有祁唯,清醒、深刻,一脸麻木地看着正在逐步死去的男人。
此刻的陈恒正陷入了即将解脱的快感里,鲜血急剧的流失,让他的脑海开始产生晕眩,身体逐步发冷,甚至出现抽搐痉挛,这些新奇的体验让他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对上祁唯荒原般死寂的眼神,他甚至还费力地勾了勾唇,又是那个不屑的寡淡的冷嘲的微笑。
你不是喜欢我吗?
亲眼看到我死在你的面前,徜徉在我的鲜血里的你,会不会觉得痛苦呢?
等到眼前开始发黑,什么都看不清了,陈恒再也没有力气露出微笑,终是无声无息的闭上了眼。
原主的肉身一死,陈恒的灵魂就迅速地从那具身体里脱离了出来。
他漂浮在了空气中,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鲜血、尸体、锁链、还有祁唯。
祁唯缓慢移动着眼珠,将目光从尸体上移开,落到了虚空中的某一处,他虽然看不到陈恒,但是能够感觉到他没有离开。
久违的自由,让陈恒从灵魂中得到了颤栗般的欣喜跟愉悦。
离开之前,他最后看了祁唯一眼,“第三个世界,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原本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攻略贱人系统,而有了祁唯的加入,陈恒忽然对后面的世界产生了新的期待。
至于在期待什么,他也不知道。
躺在血泊里的祁唯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他双目微阖,略微苍白的面容沉静如水。
早在下定决心跟陈恒一起穿到这里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失败只是暂时的,至少他已经得到过他,想起这两年日日夜夜的缠绵,祁唯眉目松弛,在满室的鲜血里笑的甜美而诡异。
***
“教主,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青玄宗里近百余人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身穿黑色夜行衣,蒙着黑色面巾的男子跪在了魔教教主萧无凛的面前,向他汇报着刚才杀戮的战果。
传说血冥宫的每一任教主要想得到这教主之位,都必须要打败前一任教主,取得首级方能得到这教主之位。因为这条教责太过残忍无情,魔教教主一任比一任强大,也因此,血冥宫历经百年仍能独占这江湖第一魔教的称谓。
对于血冥宫的这一任教主萧无凛,很多人光是听到他的名号就闻风丧胆,据说萧无凛貌如恶鬼,常年带着一只无脸面具,就算是在下属面前也从不曾摘下。当年萧无凛年仅十五,就独自挑战当时的武林第一高手袁啸,并用残忍的手段挑断了袁啸的手筋脚筋,一代高手就此成了一个废人,终日饮酒虚度光阴。
袁啸的湮没,正式宣告了萧无凛的崛起,后来他又一连挑战了很多名门正派的泰山北斗,依次废去他们的武功,一时间,江湖中人心惶惶,商讨着讨伐萧无凛的对策。然而萧无凛背后的血冥宫让名门正派人士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出手,同时也暗自疑惑,照理说血冥宫虽然是魔教,但一向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这萧无凛这般张狂,居然敢独自前来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