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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宋宋白她一眼:“上个案子延伸出来的旧案重新调查和收尾都没有你什么事儿,你们平时不是本来就有一半的时间在搞科研,剩下四分之一的时间在协助查案,另外四分之一时间鬼都不知道到底干了些什么。省内哪有那么多大案需要动用你们,合理范围内的五天假期,用过吗?”
夜色将手边的砂糖一股脑儿倒进瓷杯:“我再想想看。”
“你平时挺有出息、挺有追求一姑娘,怎么关键时刻总是智商欠费。”吕宋宋夸张地叹气。
夜色拍她脑门:“一吐槽我你就来劲儿。”
她转念一想萧子规,拐弯抹角地提了提:“这个朋友和他的新娘是青梅竹马。”
吕宋宋拎着手边的瓷勺敲敲瓷杯壁:“往我伤口上撒盐你就来劲儿。”
夜色无视她锋利的眼神:“我明明考虑你的感受,已经撒得尽量含蓄。”
吕宋宋啐她:“本千金上辈子一定是杀了你们全家,这辈子你和你哥萧子规才都来讨债。”
夜色心安理得的继续喝咖啡。
她了解吕宋宋的为人。
十年暗恋,最终一句玩笑话终结,这中间历尽的万水千山,已经不是沿途景色的夏炎秋凉所能描绘。
在吕宋宋和萧子规这条线上,她曾努力撮合;在吕宋宋和傅云深那条路上,她也曾无奈推波助澜。
感情事终究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也并非你爱我,我就必须要爱你。
宋宋值得最好的,夜色坚信自己可以看到那个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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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照签证都不是问题。
犹豫几日,夜色最终还是跟着裴白墨飞往柏林。
他的皮肉伤虽不严重,却也没有能够神速愈合的体质,依旧有些活动受限。
这旅程会很漫长。
从N市起飞,中途在法兰克福机场转机,到达柏林舍纳菲尔德机场,需要十多个小时。
不过倒是难得的二人独处的时光。
一旁裴白墨的侧脸干净如窗外澄澈的天空,夜色用目光描画一遍,开始将数日前结束的那个案子剩余的裴白墨未参与的部分说给他听。
“那个警察的经历其实很简单。年少时目睹母亲被父亲虐打,最后离家出走下落不明。继母进门前父亲换过很多个女人,每一个,在他的印象里,都用不同言行对他的存在表示不满和鄙夷。”
“继母进门之后,这种矛盾达到难以化解的程度。”
“根据他在日记中的记载,他向父亲解释过,但是父亲从未有一次选择相信他。”
“这个人本身心思很重,家庭是这样。他在学校读书时成绩很好,性格内向,交友也很少。老师越是夸赞他,他便越会受人排挤。常年下去,慢慢出现抑郁症。”
“后来他找到纾解情绪的办法。从自残,演变到杀害动物,然后杀人。”
“杀掉自己唯一的朋友之后,他才发觉自己需要一个人对话,于是才有了后来和杜牧元的交往。”
“他需要的是听众,选择杜牧元最初的原因,就是因为同样对雪莱的喜爱。杜牧元对谋杀的兴趣,其实在他意料之外。不过正因为这样,他们才将联系得以维持那么久。”
夜色没有说出口,她觉得很遗憾。
许多凶犯成形的温床,都是年少时关爱、教育和理解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