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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天夜里,傅云深起了高烧。
他的喉咙像个破风箱一样,他们最担心的,就是他的痼疾哮喘被牵动。
昏睡中他并不安分,偶尔蹦出一个词语来。
吕宋宋试图听清,最终也只是隐隐约约地捕捉到“妈妈”。
她不断擦拭他的额头。心疼在一寸寸叠加。
他一定从小缺失亲情,可并不代表,他不需要它的存在。
他有这样多的模样,这样不同的姿态,似乎从这几日,她才真得了解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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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深的这一场梦,很长。
梦里的他,每一次见到吕宋宋,都是要么见血,要么要命。
他的好哥们纪格非还在他耳边酸了吧唧得说,这叫命。
起初,他对此不屑一顾,后来,发现纪格非一语成谶。
宿命的力量那样强大。
等他后知后觉,已经迅速沦陷,无法自拔。
初见,是在云端会所的停车场。
他没带任何随从,也高估了自己。只一杯白酒,就引发了他多年不曾造反的哮喘,自然也没有药物随身。
在最狼狈的时候,见到她。
那个时候,吕宋宋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踩着五彩祥云,更离仙女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她甚至自己也是一副自身难保的模样,浑身落汤鸡之相。
她也不算是个称职的救命恩人。
在他被人抬走送往医院的时候,甚至顺走了他随身的外套。
他这个人一向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也不懂什么叫做爱心,所以连一句感谢的话,也吝啬说出口。
第二次,是在他名下的酒吧的包房。
他身边一群酒肉朋友,吕宋宋清汤挂面一张脸,气势汹汹地拿着一个破碎的酒瓶冲进来。
她来找她以为已经走出夜场,洗白开始正经生活,正在勤恳工作的采访对象。
那个时候,他身边各种脂粉,扫她一眼觉得面熟,便更有看戏的念头。
没想到她真得豁得出去,眼见那酒瓶就要扎到他场子里的一个熟客身上。
他只好出面处理。
他游戏花丛惯了,处理的方式自然很简单。抱住,亲吻,而后化解危机。
客人以为吕宋宋是他的旧识,自然不再追究,而她……
他以为她会扬起手臂扇他一个耳光,顺便再奉送自己些言语。例如混蛋,例如禽兽……
可吕宋宋眼里只有轻蔑,甚至懒得对他多说一个字。
第三次,是在中山广场的地下停车场。
他远远地看到她像一只兔子一样飞窜,隔了数秒,身后出现了一些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的男人。
他不知道这个小记者又闹出什么妖蛾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