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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歌嘴角发颤,早已揭开的笑容之后,徒留凌厉寸光。
“同道中人?这个结论未免下得过早。”
傅安璇实在不想撕破脸,缓缓放下杯子,维持仪态优雅:“白费口舌向来不在我的字典里,为人母的这些年,我更加觉得良善淑德这四个字甚好。我约你出来呢,是想平心静气地聊一聊。顺便要郑重地通知黎小姐你,准备一下放手傅安年的一切。”
黎歌挑眉:“平心静气……你有什么资格如此放话?”
傅安璇双掌轻拍:“黎小姐果然非同凡响,一句话就问到了重点上。四个字:他的意愿。”
“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过拙劣了一点。”
黎歌的不以为然,对上的却是傅安璇微微耸肩。
“是与不是你自己最明白不过。我自认记性还不错,应该不至于记错,多年前我们曾经见过一面,对吧?那个时候——你好像是窝在我大哥傅安臣的怀里吧?!时过境迁这四个字可真是好。”
黎歌身躯一震,投向傅安璇的目光立刻化作滚滚刀片。傅安璇随手理了理着装,招招手唤傅青城上前。
傅青城默声靠近,两道视线在他身体上焦灼。一道玩味,一道冰封。
“阿城,站得够久了吧?这位是你——黎、阿、姨。”傅安璇起身,与傅青城相邻而立。
这样两张相似的轮廓在自己身前居高临下并肩,黎歌紧绷的目光软了下来。
小辈呆立不争气。
不过片刻,傅安璇在离开之前还是决定再给约会对象留下点儿什么:“黎小姐,有句话也许你不爱听,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对傅安年这个男人而言,你始终是个外人。对我二哥傅安年而言的话,恐怕一个外字还不够。”
外。心外,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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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心事。
在去南山的路上,傅青城一直沉默。傅安璇跟他较劲,不愿意主动打开话匣。
他的挣扎写在眼底,涉足过地球大半,风雨中穿行过的姑姑级别的傅安璇自是明白傅家男人遗传而下的闷骚,最终破了功。
“别憋坏了,想问什么就问。”
傅青城一笑了之:“老姑你真得想多了,我不过是专心开车而已。”
装。千百年不用一次的称呼都出来了,傅安璇眼瞅着傅青城把心底的兽又关了进去,一瞬间不知道是该继续敲打这个侄子呢,还是放弃留后打算。
到了南山,林止已经立在楼下静候,手里拎着林嫂准备的保温桶。
傅青城刚准备下车,突然听见身后傅安璇的一声急唤:“阿城。”
他推开车门的手一时定格,傅安璇却一反常态欲言又止。
“报告已经出来了。”傅安璇说得如此小心翼翼,傅青城搭在车门上的手瞬间僵白。
突然很感激傅安璇的保留,没有让他直面那一个字:“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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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的时候,一时克制不住电话拨给了卫如苏。
她接起来的时候火气很大。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