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冲出去,仉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面露怜悯,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能。”云无渡凉飕飕道,“人间的本质就是人吃人。人吃鱼,鱼吃虾。王吃官,官吃吏,吏吃农,农吃人。他们好不容易到这里一趟,当然要耀武扬威,搜刮殆尽。”
“我才不管!”仉端大怒,“该死!都给我住手!”
无人听他,倒是一只黑狗从人群里窜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尾鲜活活的鱼。
“狗!”有衙役大喜过望,“吃了几个月鱼腥,没见个活肉,馋死我了!抓了这狗,兄弟们下酒去!”
黑狗一跃一纵,躲过衙役的追捕,把那些衙役耍得团团转,一溜烟跑到阿瑾脚边,吐掉活鱼,伸着舌头讨好地看阿瑾。
阿瑾蹲下来撸了一把它的毛发,发现湿漉漉的。
“该死!识相点,把这狗献给爷几个!”
云无渡用脚一拨,把阿瑾和黑狗纳到自己身后。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殿下是七皇子仉端!瞎了你的狗眼!”仉端气冲冲站出来,拿出玉佩,金包玉的玉佩做工精美,不似普通配饰。
在后头充当背景的太监这时候敏捷地跳出来,尖锐地高声叫道:“大胆!这可是七皇子和十三皇子!还不快行礼!”
衙役们迟疑地对视两眼,倒不是他们信了仉端和玉佩,而是信了这几十个白面无须的太监。
姓萧的衙役率先说:“算了算了。”
他面色还带着怀疑,朝仉端仉璋作辑:“七殿下赎罪,我们都是粗人。”
仉端和仉璋昨夜宿在县府,只和县令一家子把酒言欢,并未在县衙露面,这些衙役不认得也很正常。
“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再限你们两个时辰,到时候可就不是我们这些好说话的了。”
萧衙役指挥其他衙役担走鱼筐,临走之前抛下一句:“这些,就当你们孝敬各位兄弟白跑一趟的茶水费,夜里再来收税供。”
“你们!欺人太甚!”萧村年轻人气不过,刚一出声,就被里正一肘子压下。
里正弓着腰笑:“是。小的晓得了。”
等衙役一走,下萧村凄风苦雨,村民们长吁短叹:“上哪里再找供税?”
里正道:“去把虎肉带回来吧。”他叹了口气,“老虎既然已经死了,咱们也别怕,上了山,找找金虎草,其他草药也行。有一样,唉,算一样。”
无人有异议,里正当即下定决定,见事情收拾得差不多,云无渡叫阿瑾准备收拾行李,他要走了。
仉端“歘”地张开手臂挡在他面前:“我们当然要管!”
云无渡看着他:“好好好。”他换了个方向走。
仉端又拦住他:“你可是有两把剑的仙君!行侠仗义、匡扶众生是你的指责!隔壁就是山,那个贼人一定躲到山里去了。
云无渡嗤笑:“我现在自身难保,七殿下忘了么,我现在可是被你们追杀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