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微有动容,县令之子冷喝:
“荒唐!甚么七皇子八皇子,从来没见过!”
仉端远远骂了一声:“放你他娘的狗屁!”
县令之子还要说话,云无渡剑尖一挑,一条血线飞出,“倥侗”一声,人头落地,县太爷之子怒瞪着眼睛,滚到里正脚边。
云无渡掉转剑尖,一甩,血液如线般甩到衙役脸上,他平淡地开口:
“谁还敢冒犯七皇子?”
衙役稀里哗啦跪倒一大片,扔了手里的大刀大斧,老老实实磕头:“草民拜见七皇子,七皇子见安。”
“上来。”云无渡挽剑,叫仉端仉璋处理后续,自己则走到一边去。
“大侠……”里正走到云无渡面前,腿一软,跪了下来。
里正断了一只手,头发披散,衣衫褴褛,他白日掩盖得极好的肉鳞片裸露在火光中,沾着不知是谁的血液。
云无渡视若无睹,甩着剑往一边走。
“救命之恩,萧家村无以回报。”
里正撩开衣裳,露出一肚子鱼鳞,“我们都得了鬼鳞病,不日就要死了,是我们萧家村对不起大脚家的,今天,我们本来决定和他们同归于尽。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放心,他日官府怪罪下来,我只说是我们杀的郭如!绝不牵累公子半分!”
“谁说你们要死了?”
里正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这时候阿瑾拖着女尸走过来。
萧大脚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跌跌撞撞走过来:“这是我阿妹?我阿妹?我阿妹啊!”
“是。”云无渡道,“那井里连接着一条暗河,河里有一种矿石,里头的鱼带着毒,吃多了鱼肉就会生出肉鳞片。”
云无渡垂眸看着痛哭流涕的萧大脚,整个村子里只有萧大脚没有长出肉鳞片:“你吃了鱼吗?”
“并没有!”萧大脚哽咽着摇头,有问必答,“我以为那些鱼是阿妹的魂魄,村里为了活命也就算了,我是绝对不能吃的。”
可丹炉里药材不止污染了鱼,更是污染了水源。
怎么唯独一个萧大脚没发病?
“不过。”里正从地上站起来,“不止大脚一人没病,”
“还有一个人!”阿瑾突然想起来,“阿云,我们隔壁屋的妹妹,眼睛亮亮的那个。”
“什么?”萧大脚迷茫地抬起眼,“你们隔壁屋是我家啊,我家没人了。”
里正也蒙了:“不对不对,大脚,你还有个……”他思索片刻,“诶,你家有人的,一个丫头。”
云无渡和阿瑾对视一眼,往回走去,里正和萧大脚也跟着上来。
村里深处屋舍俨然,这里离火拼现场远了些,没有受到波及,依旧沉浸在寂静的夜色中。
一行人到了萧大脚屋外。
屋子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里正大惊失色,本来就失血的脸更白了。萧大脚也顾不上妹妹的时候,将阿瑾和里正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