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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张脸遍布沟壑,单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它的主人曾遭受过烈焰所焚的伤害。
陆眠看得心口生疼,强压着怒意问道:“谁伤得你?”
司沐辰眸色暗沉,道:“伤我最深的人,不是一直都是你吗?”
陆眠急声道:“我何时伤你了?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
司沐辰冷声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花言巧语了,陆眠,我曾在心里想过你的一万种死法,现在却觉得,就这么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
陆眠困惑地眨了眨眼。
他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怎么就值得死一万次了?
“阿辰,我何曾对你花言巧语过?自相识起,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若你单单因为这个,就在心底判我一万次死刑,那我无话可说。”
说到这里,他垂下眼,很是低落,“只要能泄愤,你想怎么杀我都行,我绝不还手。”
“事到如今,你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陆眠,你做的那些恶事,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司沐辰死死掐住陆眠脖颈,阴沉道:“但是,我不会杀你,我已经找到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了。”
陆眠蹙眉,“我装什么糊涂了?”
不愿再听其狡辩,司沐辰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广袖一挥,黑红鬼气直扑男人门面。
浓烈的眩晕感扑面而来,陆眠脚底发软,身体也摇摇欲坠。
即将失去意识时,隐约感觉自己栽进一个冰凉入骨的怀抱。
缩在床边瑟瑟发抖的李子明看完全程,心情很是复杂。
在他看来,今日这出,完全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凭借方才听到的对话,能大致猜出陆眠是个惯爱花言巧语的浪荡子,招惹形容可怖的厉鬼还不够,甚至还痴心妄想地将主意打到他头上,想将他也变成入幕之宾。
如今东窗事发,脚踏两条船被抓了现行不说,还害得他被厉鬼无故迁怒,着实可恨!
正暗自恼怒时,被厉鬼冷冰冰的眼神一扫,李子明吓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道:
“鬼公子,我根本就不认识这姓陆的!以前连面都没见过,谁知道他今天发什么疯,居然……我可没有断袖之癖!你若是不相信,大可去我后院瞧瞧,能近身伺候我的全是女人!”
司沐辰充耳不闻,只动作小心地将陆眠平放在榻上。
持有另一人格的记忆,他自然知道陆眠之所以向李子明表明心迹,是因为把他的另一个人格看做成李府少爷,这才闹了这一出乌龙。
可那又如何?
他这人心胸狭窄,向来睚眦必报,本该属于他的剖白,被冠上另一个不相干人的名字,他实在做不到不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