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壳是晏柳的壳,魂不一定。
想到什么,逢霜顿了顿,说:“你不是这个时空的晏柳。”
少年笑了起来,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他指了指天空,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恰巧一道天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少年脸色不变,那道雷在他头顶消散。
似是警告。
来自天道的警告。
逢霜看出了什么,少年状似苦恼地挠挠头:“祂不让我说,怎么办呢?”
逢霜移开目光,他不关心这个晏柳是真是假,只要不做坏事,他就可以对其视而不见。
他转身去看温枫良,温枫良昏睡着,眉头紧蹙,像是做了醒不来的噩梦,又像在睡梦中遭受非人的折磨,冷汗不停从额角冒出,脆弱又可怜。
逢霜看了温枫良一会儿,俯身抱起温枫良。仙舟停在不远处,逢霜不急不缓登上仙舟。
少年见状,紧跟着逢霜,他一面欣赏洁如白雪的云朵,一边问逢霜:“去哪儿?”
逢霜给温枫良检查伤势,闻言头也不抬道:“回青羽宫。”
温枫良的情况很古怪,好似体内有个漩涡,在吞噬灵力。
逢霜试探着温枫良输了点灵力,榻上人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
他旧伤未愈,修为尚未恢复,救温枫良的时候又消耗太多,不多时便感到头晕眼花,即便是嗑着丹药,灵力也所剩无几,仍毫不犹豫给温枫良输灵力。
竹青色绸缎蓦地缠上他胳膊,强行打断他的动作。
少年把玩着茶盏,道:“没用的。你给他吃再多丹药,输再多的灵力,都没用。即便回了青羽宫,昭戚使尽浑身解数,也救不了他。”
少年话音刚落,温枫良睁开眼睛,他视线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阿霜。
阿霜在他旁边。
逢霜垂眸看温枫良胡乱摸索,抓到他右手。温枫良体温极低,低到逢霜忍不住颤了一下。
“阿霜。”温枫良声音也小,眼中空洞无光,但那只攥着逢霜手腕的手使了很大力气,他看不见逢霜,只近乎本能地说,“杀了我。”
他头疼欲裂,思维混乱,有很多话想说,他想说我死了你就不会死了,想说他不想变成只知道杀戮的傀儡,还想对逢霜说对不起,可最后说出口的只有杀了我三个字。
少年眼尖瞥见温枫良眉心隐隐约约的红痕,手上一动,一颗珍珠大小的绿色珠子缓缓没入温枫良额间。
温枫良身体一抖,蓦地呕出口猩红的血,他神智清明了些许,视线依旧模糊,他努力睁大眼睛,勉强看见他心上人的脸。
他甚至分不清这是不是梦,哑着嗓子叫了声阿霜,不知该说什么,就安静瞧着逢霜。
逢霜与他四目相对,不曾收回手,不曾出声,直到他撑不住再次陷入昏迷,才无悲无喜地似的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