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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绻囚服下的拳头已经捏紧,定定地看着他,“陛下不在乎姚家?”
朱瑜的笑意不减,“我对僵死之虫都不在乎。”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你有什么把握认为我会放过你们。”朱瑜再度开口,问了这几天于他来说最疑惑的问题。
“陛下相信段大人,却不能理解我吗?”姚绻笑起来,“陛下,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您一般凉薄。”
朱瑜闻言也没生气,修长的指节有规律地敲着桌面。
“……段萍帮过姚家吗?”
姚绻道:“段大人就像是先帝的一只小老鼠,明明胆怯不已,却偏偏要为了自己那瘪瘪的肚子越过猫儿,去粮仓偷米吃。先帝让他打洞,可他却一直惧怕门口的猫儿,即使最后洞穴通了,米也吃进肚子里了,还是战战兢兢,一旦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便以为是当年那只猫儿来讨债了。”
她说完,又转过头,脸上带着笑意盈盈的讽刺,“陛下未免对一个将死之人说得太多了。”
朱瑜道:“似乎是的。那么看在朕与你说过了这么多话的份所有的上,你若是将姚家商铺的所有的粮食铺子交到朕的手上,朕便给你们两人活下来的机会如何?”
姚绻脸上的笑意渐渐隐没,“陛下未免欺人太甚。”
她经年经营的铺子,是假手他人名义,不指望瞒住朱瑜,也不知道他查到了多少。
但眼下朱瑜开口就是她名下所有的粮食铺子,明着暗着的都不是一笔小数字。
她原本指望着朱瑜投鼠忌器,却没想到他这般无耻对自己狮子大开口地明抢。
“姚绻,你可要想清楚,你名下的铺子虽多,但多也有多的弊处,即便是有亲信管理,到时候你出了事,底下到底会有多少势力流失,”朱瑜看着她,“而且,我需要你进宫。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完成你的目的。”
姚绻抬目,警惕着盯着他,“进宫?”
朱瑜笑了笑,“你有把握吗?从民间女,成为皇后。”
阿必赤合在鸿胪寺安排的会同馆待了几天了,还叫人弄了只鸟儿过来,每天教那只鸟说话。他自己看着倒是半点不着急的样子,鸿胪寺和礼部的官员都要急了。
以往的使节哪次不是风尘仆仆地就去了皇宫,偏偏前几年同北漠的各个部族关系稍微缓和了,这次的使节又算是可汗的半个王子,一堆贡品堆在会同馆,又要管人又要提心吊胆每天张望一下贡品和皇帝的态度。
阿必赤合没动作,塔齐只好以可汗的名义上书了道歉信,传书回北漠加了些筹码,同皇帝列了另一张礼单,私下里又去找了司礼监的太监黄豫。
等到北漠的回信,朱瑜终于下令召见使团。
召见之前,朱瑜赐使团朝服,礼部派来礼官教导接见礼仪,李献陪同训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