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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海听她讲话心里冒起火,可又不能就这么发作,只好憋着气道:“是啊,灵山寺毕竟不是医馆,只有些平日僧众们山里采的草药,怕是不能为世子好好疗养。”
“我就在这里,等殿下消息。”
赵泽兰道,“你若是没有其他事,便先回府去,山寺人手忙碌,都在四处找人,我不需要人照顾。”
秦妍看向他,“你为了她已经摔了一条腿了!还要这么折腾自己干什么!表哥,京中长眼睛的人谁看不出来朱槿根本就不喜欢你!就算你做的再多,再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不是很明白吗?就如我那么多年对你的好,可曾换过你半点怜惜?”
她说到最后,眼底的泪再也遏制不住,奔流出去,还不等赵泽兰说出话,又转过身夺门而出。
如海说不出话来。
赵泽兰垂下眼,依旧看向窗外的雨。
如海默默收拾药碗,转身就要出门。
赵泽兰忽然问:“如海师傅,昙佑法师……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如海更是答不上来,“好”或“不好”……如海隐约觉得,在此时此刻,对赵泽兰说出口,都是一种伤害。
他没有回答,赵泽兰心底却明白,“如海师傅,劳烦你,有了殿下的消息后知会我一声。”
他说完,替自己盖上被子,似乎躺下睡了。
如海却在门口站了许久,才道:“嗯。”
朱槿做了一个梦。
是一个美梦。
她梦见陈贤妃还活着的时候,阿窈姑姑带着一个哥哥来映秋殿,那是钦国公府的小世子,聪颖机敏,对自己笑笑,给自己一个九连环,耐心地教自己解开。
她笨,解了几次也解不开,魏佑冉便问她:“想出宫去玩吗?”
朱槿眼睛一亮,对他高兴地说:“想!”
啊……原来他叫魏佑冉。
原来她记得他叫魏佑冉。
可小朱槿立马皱着眉,“可是兄长还在受罚……”
面前人却忽而笑道:“嘉宁,你又想起以前了,不要担心了,现在没有人会罚陛下。”
抬目望去,那人分明是青年人的模样,着月白的锦袍,言笑宴宴,眉目疏朗,染着月华的温柔清隽。
但这面目如此熟悉,熟悉到……朱槿一下子就想起了灵山塔里那株菩提树下那个小沙弥。
“你……”
她犹疑着,魏佑冉却拉起她,“走!我们坐船!荷塘里的鱼儿正是肥美的时候,我抓鱼,你采莲,回去叫母亲做清蒸鱼给我们吃!啊……要多抓几条,给贤妃娘娘送些,听母亲说贤妃娘娘幼时也喜欢吃鱼。”
朱槿愣愣的,跟着他采莲,抓鱼,又随他回江南那座小院,吃他做的清蒸鱼。
他们去很多地方,春夏秋冬,赏花,游船,吃鱼,看雪……
朱槿觉得很快乐……也很不安。
她抓住魏佑冉,看见他疑惑地回首,望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