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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找到了纸鸢,也并没有意义。
只是连他自己都几乎没有意识到,每每再次与朱瑜在同一堂课时,他会期待着窗外的天空再次出现一只这般的纸鸢。
而真的,每每朱瑜来上课时,那只纸鸢都出现了。
就像是赵泽兰与它心照不宣的一个约定一般。
太巧了不是吗?那只纸鸢每次都恰好出现在了赵泽兰的每一次期待之中。
赵泽兰的理智仿佛被封印了一般,从未想过那只纸鸢是为了朱瑜而来。
他莫名地坚信那是自己的奇遇。
所以,那日国子监下学,赵泽兰从学堂出来,看见那只挂在他出宫门必经之路上的那只燕子纸鸢时,他以一种抑制不住的急切与激动,朝着往日他所猜测的那个放出纸鸢的宫道上奔了过去。
甚至没有管那条宫道是通向宫廷的道路,也没有想过也许那个放纸鸢的人早已经离开了那里。
但也许上天是眷顾他,或者这是上天在惩罚他,他带着那只破纸鸢,来到那条宫道上,看见了放纸鸢的那个……小妹妹。
那是一个孩子。
与朱瑜一般大,并且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
那个孩子错愕的看着他,睁大了眼睛。
赵泽兰呆滞住了,比她还错愕。
可他毕竟是十多岁的少年,在她身旁的大宫女要出声斥责之前,对她行了礼。
“定云侯世子赵采,参见嘉宁公主。”
朱槿躲在宫女背后,看着他,“你起来吧……”
她看见了赵泽兰手里的纸鸢,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又道:“你是来还纸鸢的?不必了……这里不能随便出入的……会冲撞那些大人们。”
她长得与朱瑜多相似,用那副怯懦警惕的神情与赵泽兰说话时,赵泽兰就会觉得多诡异。
诡异之余,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那只纸鸢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来,原来一切的巧合,只是“巧合”。
纸鸢的无拘无束,不是赵泽兰的无拘无束,而是嘉宁的。
他那时记得,这位小殿下是与钦国公府世子魏佑冉定下婚约的人。
可惜魏佑冉没有来过国子监读书,赵泽兰只在传闻中听过他的名号,什么“三岁开蒙识字,六岁属文作诗”、“当世第一儒南溪先生弟子”、“天生聪颖,善音律,喜文墨”等诸如此类的神童传言。
那时的钦国公府,是凌驾于徐程二家之上的一等高门。
赵泽兰自认那时不曾有过其他半点僭越的心思,只是不知出于何意,他没有丢弃那只纸鸢,带着它回到了定云侯府。
至于再后来,朱槿被太皇太后亲自带在身边,赵泽兰在年节的宫宴上见过她两次,第三年,则是魏氏一族灭门,太皇太后就此长居灵山塔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