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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故意咳咳两声,用来提醒厉鬼他已经不自觉把脖子变得老长这个事实,“鬼哥,咱们还是斯文一点啊。”
厉鬼瞥我一眼,眼睛前所未有的红,但还是听劝乖乖缩了回去,问我:“这里面是什么?”
我也乖乖把盒子打开,和我想的一样,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佛就躺在黑色丝绒布里。
厉鬼没说话。
于是我问他:“鬼哥,我妈说这是送给我爱人的中秋节礼物,你觉得我去医院一趟把它戴到陈老师脖子上怎么样?”
厉鬼很缓慢地举起手,用力揉了两下眼睛,我总觉得那力气大到可以把他的眼珠都揉成一摊碎肉,然后他说:“好,我也这么想。”
我注意到我手臂上的黑气一直在往玉佛上靠,但每一次靠近都失败了,黑气被淡淡的金光打散又重新凝聚,我借此转移厉鬼的注意力:“鬼哥,这个玉佛对你有什么影响吗?我看你这黑气落到我身上也没受影响。”
厉鬼从指缝里盯我:“这要问你自己了,大摄影师。”
好吧,这么看来我妈礼佛这么久还是有用的,这玉佛非但能够起到作用,还相当智能。
我笑,厉鬼干脆利落地用黑气弹了我的额头。
还是很疼的。
我开车到了医院,厉鬼又缩回了纸镯子里,说是等到回家再出来,他今天一直这样情绪不高。
玉佛挂在了陈老师躺在病床的身体上,我看着那张脸,这次什么也没说,离开的时候将定好的花抱上了车。
厉鬼还缩在镯子里,我知道在我走进家门呼唤他之前,他大概不会主动出来和我聊天,正合我意。
这样他就不会发现我买好的花,这可是一个中秋节的惊喜。
到家之后,我叫了一声“鬼哥”。
他慢吞吞地飘出来,一团黑雾凝成人形,红眼睛看到我的时候就裂开填满了整个眼眶。
我问他:“中秋节快乐——很惊讶吗?眼睛变样了诶。”
厉鬼张了张嘴巴,皮肤一寸一寸皲裂,却笑出声来:“这是你哄我开心的手段?”
我摇摇脑袋,把花送进一团摇摆的黑气里,看它在空中悬浮:“是也不是?中秋节可是好日子,就算变成了鬼也是要过的。”
厉鬼用黑气裹着花,用花束碰上了我的脸颊,很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怎么,你觉得我有什么好过中秋节的?”
“就算你不想过。”我后退两步,“就当陪我了呗,鬼哥。”
我和他笑,看着厉鬼似乎有些生气地握紧了拳头。
“要吃月饼吗?”
这月饼还是单位上发的。感谢现在的店家都致力于过度包装,一个月饼盒精致得完全无法想象它竟然只是装了那么七个月饼,否则一个月饼大咧咧摆在电视柜上,早就被厉鬼提出来狠狠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