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没说是这么个脏法,呕-----”独孤维唯现在简直不能想那情景,脑子里稍有动念,就是一阵恶心。
百姓家里的厕所历来都是和猪圈都是连在一起的,时人称作“连茅圈”,这是常态。
因而沈氏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也没刻意跟独孤维唯讲,于是闹出这么一出。
独孤绍棠忙拍拍独孤维唯的背,嘱咐沈氏,“不说了,不说了,维唯也别胡思乱想,大家都这么吃。。。。。。。”
“呕------”独孤维唯简直不能听到吃字,一听就难受。
独孤绍棠忙撇过头“呸、呸”两声,“爹说错话了,爹不说了。”
叮叮也没料到原来是这个原因,忍着笑忙去给主子准备热水,独孤维唯还穿着溅了呕吐物的衣服。
等回到房里,粗使婆子打好水,叮叮帮着独孤维唯脱衣时,当当才问:“怎么不见小姐的披风,出门时小姐是穿着的。”
叮叮一拍脑门,“哎呀!忘在姚姑娘那里了。”
当时独孤维唯吐得昏天黑地,闹得大家兵荒马乱的,哪里还顾得上披风。
独孤维唯沉在水里,给温水泡的舒舒服服的,懒洋洋道:“忘了就忘了吧。”
叮叮当当见主子开了口,也就不说了。她们都是家生子,从小见惯了富贵,一件披风也都没当回事。
独孤维唯一整天食欲不振,晚膳时看到什么都觉得不干净,尤其见到餐桌上一尾清蒸大鲤鱼,更是浮想联翩。
她脑中存着一点印象,不知道是出自“千年老妖怪”的灌输,或是前世的记忆,有一年黄河中游上一艘载了四百多人的客船翻了。
因翻船的地段水流急、沙层厚,尸体不是被冲走就是埋在沙里,难以打捞。最后捞上来的尸体聊聊无几,许多人因此长眠水中。
那一年附近的人都不吃黄河鲤鱼,尤其是又大又肥的,都说不知吃了多少人肉才长这么大的。
想了想应该不是本朝发生的事。当日虹桥一游使她认识到社会的悲惨一面。
生存艰难的环境下,别说吃了人肉的鱼,便是人肉恐怕饿极了也是会吃的。
可那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独孤维唯这般自幼锦衣玉食的,对着面前的清蒸大鲤鱼,想着不知道它吃了多少人肉才这么膘肥体胖的,便着实难以下咽。
连带什么羊肉、牛肉、鸡肉都能让她脑补出无数画面。面对满桌佳肴,半点食欲也无。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几天,天天青菜水果下来,独孤维唯的小脸明显瘦了下来,双颊原本肥嘟嘟的肉肉都捏不住了。
独孤绍棠对此忧心忡忡,客串了一把心理辅导师,怎奈他的病患心理强大,连带执念也深。独孤绍棠绞尽脑汁却收效甚微,倒让他首次见到了女儿的执拗一面。
沈氏折腾着厨房变着花样给独孤维唯做吃的,也没见独孤维唯再胖起来。夫妻二人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独孤维唯一直食欲不振,独孤绍棠愁在心里,出主意道:“不行咱在郊外找个庄子养猪,让人看着单独建个猪圈,打理干净,喂些野菜麸糠,不许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独孤兄弟立刻狂点其头,吃惯了各种猪肉做成的美食,陡然不让吃了,还真是不习惯。
既然一家人都没意见,沈氏就立刻选了个庄子。
独孤家在城郊是有自己的庄子的,庄里人手也有。
独孤维唯不放心,要她娘另派了得用的人去庄里,看着人养猪,确保猪的吃食干净。
独孤兄弟也挺上心,还在休沐时抽空去了一趟。
过了几日,郑老爹和福嫂子并姚秋萤登门求见。
原来是来还那日独孤维唯落下的披风的。
福嫂子和女儿胆小没经过事,都督府这样的高门是万万不敢登的。
全福跟人做活计,轻易走不开,郑老爹因跟都督打过交道,自告奋勇陪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