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这人胡搅蛮缠的样子,薛琅连最后一点耐心都失去了,心头的厌烦如星火燎原般上窜,他抽回衣袖,准备离开,闻景晔没有阻拦。
只是刚推开门,门外站着两个太监,面容和善,却挡着不肯走。
“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朝廷命官。”
闻景晔的声音从后面不疾不徐地传来,“太子造反那日,父皇震怒,下旨封锁皇宫,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宫廷。薛大人,自然也不能例外。”
薛琅转身,看着十足把握的闻景晔,忽然笑了,“你打算将我困在这里。”
“薛大人说的什么话,我对薛大人,可是十分仰慕,不敢有半分不敬。”
从他嘴里摩挲出的“薛大人”三个字,带着一股极轻极淡的,莫名的暧昧和亲昵,薛琅未曾注意到。
“近日父皇的病越发重了,”闻景晔语气遗憾道,“我日夜陪侍在乾安宫,祈求父皇能早日好起来。
“薛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想必也会以父皇圣体为先,所以封锁皇宫的这段时日,只能委屈薛大人在此处暂且住下了。”
第四十六章皇宫易主
乾安殿。
龙床上的人已经病的极重,因为不能见风,所以窗子从未开过,门上也装了厚厚的帘子,掀开进去时,那股浓郁的中药味和人体的臭味混在一起,几乎叫人无法喘气。
“陛下。”
重重叠叠的帐子间,曲嘉文坐在龙床上,轻声唤醒床上的人,皇帝睁开眼,眼中一片浑浊,暗的没有一丝光。
“该吃仙丹了,陛下。”
短短几日,皇帝形如枯槁,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珠却凸了起来,整个人身上只剩下一层扒在骨骼上的老皮,似乎对“仙丹”二字略有反应,他艰难的发出难听的呻吟声。
曲嘉文将他上半身抱起来,拿了一颗艳红如血的丹药塞进去,又拿了茶水来,皇帝就着水吞咽两口,勉强将丹药咽了下去,只是下去的慢,还卡在喉管里。曲嘉文给他顺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好受了些。
倘若他还清醒着,想必能闻得出那丹药的不对劲来,只是皇帝没了神志,吞吃只剩本能。
闻景晔走进来时觉得难闻,叫人开了窗子,又撤了一盆炭火下去。
“殿下。”曲嘉文神色稍稍正经了些,从床上坐起来,跟他说这些时日皇帝的身体情况。
闻景晔抬手打断了他,显然并不想知道自己这位父皇何时殡天,“你找的人,抓的并不是薛琅。”
曲嘉文低下头,“他们认错了人,抓了薛琅身边的侍从。”
他忽然跪了下去,“奴才办事不力,请殿下降罪。”
“无妨,他并没有见到太子,我将他关在文德殿了,我这些日子都宿在文德殿,你若有事寻我,叫人通传。”
薛琅不待见曲嘉文,还是别让他看见的好。
“奴才明白。”
闻景晔又去看了皇帝一眼,见他睡不安稳,浑身时不时抽搐一下,知道他这临了的日子也不大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