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他有且奇怪,却也没多想。
薛琅走上前,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颗明珠来塞到他手里,“多谢你。”
薛琅收回手的瞬间,忽然被抓住了,他微微一怔。
那人很快松开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声调,接着便蜷了蜷手,整个人呈现出一副极其不自然的状态。
半晌后,他抓住自己的头发往后掀开,勉强扎住,又理了自己的衣领和袖摆——看样子似乎像是在捯饬自己。
“你,”他长吸一口气才稳定下来,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好半晌才说出句完整的话,“你叫什么。”
不等薛琅说话,他轻咳一声,“我叫谢承弼,就是,就是承命辅佐的那个承弼。”
看出他眼底莫名的紧张与期待,薛琅不自觉放缓了声音,“我叫薛琅。”
不知为何,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总觉得这个谢承弼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好像要哭了一般。
从那以后,谢承弼就赖上他了。
非说现在世道乱的很,他一个人走危险,自顾自地留下来护着薛琅。
薛琅原本以为他图自己钱财,没料到这人真有几分本事,同他行走江湖时,能赚到不少银子。
薛琅忍不住问,“你既能养活自己,为何会沦落成乞丐?”
谢承弼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他整好头发,换身衣裳,举手投足间皆是意气风发,绝非寻常乞丐,薛琅猜他大概是家道中落。
为让薛琅醒来,他们所有人都遭了天谴,这一百多年来,谢承弼每一世皆为乞丐,过着无家可归,穷困潦倒的日子,只为等薛琅出现。
同行多日,薛琅心中愈发奇怪,这人当真什么都不图。
可他怕日子长了,谢承弼会发现他与常人不同之处,于是每天变着法想丢掉他。谢承弼发觉之后,缠他缠的更紧,不敢让他离开自己视线半步,就连睡觉都要睡他房里。
哪怕上不了床,地板也可以,反正他也睡习惯了。
但薛琅要是下决心要走,谁也拦不住,谢承弼百密一疏,这天下着大雨,客栈都满人,他在街上一家家挨着问。
自己就算了,薛琅受不得凉。
终于问到家还有一间房的,他去付银子,薛琅牵着两匹马去栓,等他一扭头,那里空无一人,只余下两匹马。
薛琅不见了。
谢承弼顿时慌了神,他跑出去找,大雨顷刻将他浇了个透,街上没几个人,他四处打听也打听不到,别人看他都像是在看疯子。
谢承弼立在原地,望着空旷的巷口,脑子乱成浆糊。
没有薛琅的日子光是想想都无比难熬,他不知该做什么。
还要等吗,继续等一百多年。
那还不如让他死了。
他肉眼可见的灰败了下去,仿佛真的没了生气,如同路边委顿在地的枯草。
“谢承弼。”
谢承弼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