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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普通的名字,在君时的嗓音裏竟有几分亲昵。
如情人呢喃低语,暧昧悄然滋生。
姜枝心跳漏了一拍,有种撩人失败反被撩的错觉,可一擡头配上君时那张朗月清风的面庞,丝毫不会让人觉察到底下暗藏汹涌的浪潮。
姜枝狐疑地瞅了君时几眼,摇头失笑。
肯定是自己想错了。
她的师尊是温柔单纯的白衣仙子,怎麽可能故意撩她?
于是用力点点头,大声回应:“嗯!”
殷切地像是一只初出茅庐,懵懂黏人的小兔子,黏糊糊沖着他撒娇。最大程度释放善意和亲近,拉近和君时彼此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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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的雌兽,沖着一条蛇撒娇。
君时眼底一蕩,泛起冰蓝清朗的色彩,在姜枝看来好似阳光折射在积雪如辉的翠明湖畔。翩翩君子,如琢如磨,是最圣洁慈悲的仙人。
这让姜枝对君时温和善良的形象愈发深信不疑。
但她没有看到的是,男人瞳孔中心最深处的地方,一道竖起的深色痕迹,显露出他并非真正人族的兽族性态。
这就是人蛇。
无论披着怎样虚假僞装的外皮。
骨子裏改不掉的冷血,残忍,掠夺。
天性如此,为世人所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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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时静静垂眸,迎着姜枝依赖的眼神,皮肤泛着状似羞涩的浅粉色,而心底却无比清醒冷静。
他的枝枝不会喜欢真正的自己。
她喜欢温柔的,体贴的。
就像他那个迟钝愚蠢的弟弟,只是运气稍微好一些,在化作人形时选择了温柔和善的外皮。
君时在心底微讽,勾起唇角神色不明。
那个曾经夺走姜枝一切注意力,却不会好好独家珍藏,而被他觊觎掠夺的弟弟。
既然注定不好好珍惜,那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他将枝枝藏好。
君时缓缓擡脚,踩在自己那条轻易就激动起来,正躁动翻滚的尾巴处,不疾不徐施压更重的力道,直至压出深重淤血的痕迹,几乎将蛇鳞踩断。
面上丝毫不显,宽蕩飘逸的长袍是最方便的遮掩,将一切偏激阴暗的情绪隐藏。
君时面带微笑,平和地碾了碾足尖,压制住尾巴,也压制住自己。
如玉的面容愈发慈悲而圣洁。
他唇角微扬,又轻唤了一声:“枝枝。”
“嗯嗯,师尊我在。”
“枝枝。”
“嗯嗯,师尊师尊!我超级听话的!”
听话吗?
听话,就不许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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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如雪的温润仙君显然是第一次收徒弟,和姜枝相处时每一件小事都格外新奇。
就连只是称呼小名这件事,在他的眼裏也与衆不同。一连叫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平日不一样的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