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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青伸出手勾住方游的肩膀:“方游你别难过啊,小丫头片子就是这种德性。”
虽然跟苏雁青很熟,方游还是很排斥这样的动作,她把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开:“都说了多少次了……”
苏雁青:“真小气,搂一下都不行,你洁癖吗?”
旁边是一间间的教室。
走廊外是四中环形教学楼中间那刻巨大的老树,也许是因为这棵百年老树,这里倒是没这么热,教室里总有几个学生会被外面的人影响,目光看过来的时候都有点好奇。
苏雁青对自己的母校显然薄情寡义,她一踏进来就能想起自己高三被学业摧残到形销骨立的模样,巴不得早点走开。
苏雁青是开玩笑的问:“你还这样啊?要不找个女朋友算了。”
苏雁青话说出口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像是玩笑,但眼神却是很认真的。
走在她右侧方游没说话。
目光落在教室的学生、有些旧了的桌椅上,像是要填一填自己曾经的渴望。
可惜目之所及装不了那么多圆满。
前面的常盼已经从教室拿好东西出来了。
常盼背着个斜跨的红色书包,看上去还没长开。
青涩中具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魅力,左右不太齐的头发正因为主人低头的动作而往下倾,露出一截如玉的脖颈来。
常盼的眉宇间还有些许烦躁。
大概是刚才进去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脸上那两条抓痕因为涂了药水更加明显。
常盼自身那股拒人千里的气质让她看上去很坏。
但又不是那种成天搭三惹四的坏法,而是会随着年龄增长,黏在身体里的那种属于女人的坏。
不知道哪个班还在念单词,重复了七八次了。
方游走过去的时候,才听到念的是alive。
她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苏雁青也没说话。
她望着走廊外那棵巨大的树,因为太过茂密,树枝甚至伸进了走廊,一伸手,就能摸到枝上的叶子。
高中的时候无数次在走廊上奔跑走动,偶尔会被叶子划到,但并不痛。
有人问为什么教学楼要包住这颗树,那天上课的正好是个退休的老师,头发都快全白了,脸上爬满了皱纹,说话的声音却还是中气十足,他说——
“树的活着只有一种,而你们活着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们得自己选。”
可惜大家对这样听上去故作深沉的话都嗤之以鼻,依旧自顾自的聊天。
那天是周六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苏雁青正好要陪方游去买书,方游早早来等她。
苏雁青知道方游很想来四中念书,但苦于当时宋香萍不太好的情况,以及时常有人上门要钱的日子,只能放弃。
溜进来其实很容易,四中的校服有两套。
她有一套放在方游那里,方游只要穿着校服进来就好,周六管得松,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