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盼从来不怕别人的目光,她拉住方游的袖子,像是透过袖口翻出的绒里的温度,触摸到了方游的身体。
她褪去乖戾和嘲讽的眼神清澈无比,常盼对方游说,“我没那种意思。”
那种是哪种,她又开不了口去说明,又想让方游明白。
常盼的固执和变扭早就渗入肺腑,基本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旁人能看到她落下的一个台阶,都仿佛是百年难遇一般。
她这百年一遇的示好让方游有点无所适从。
但方游情绪调整的很快,反手拉过常盼拉着她袖子的手,正正经经的握了握她的手腕,像是安慰。
皮肤的触感一闪而逝,常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游已经走到了五步之外。
常盼走上前,“我……”
“知道你没有,”方游一脸了然。
她的双手都插在口袋里,外头的风很大,她看常盼穿得这么少,伸手揽住了常盼的肩。
肩膀被环绕着,方游说:“别多想,没什么的,你同学喜欢你,你也别笑话她。”
“等你谈恋爱就知道,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是什么感觉,但也别可怜她。”
应该还有半句话,但方游没说。
被揽肩的常盼微微抬眼,呼呼的冬风中,她只看到方游苍白的颈侧,和一个尖翘的下巴。
常盼感觉她不在意自己和杨迎雪的关系,又像个过来人,特别惹人好奇。
“你谈过啊?”
常盼问完低下头,这一刻她居然不敢看方游的脸,仿佛有什么变了。
这种失控感很容易让人不安。
常盼难得心平气和地思考了一会。
她对方游褪去虚情假意是和催债人冲突的那天,方游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的时候。
更别说第二天推开门,就看到在清理瓷碗碎片的方游的身影了。
所有的害怕被收拢,变成了扑腾的心跳,最后鼻头泛酸,眼泪也不受控制。
此刻常盼对方游的探究欲骤然放大,竟然趋向野心。
可这种野心到底因为什么,她现在不太明白。
“不告诉你。”
方游低头,冲她笑了笑。
常盼气冲冲别过头,一副你别再和我说话的模样。
但她整个人却往方游怀里贴了贴。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要推开,但被方游一拉,又撞入对方的怀抱。
好近,都能闻到方游衣服的味道。
这个人的怀抱好像都带着清苦,有这种苦味的洗衣粉吗?
大概是怀里的人太过僵硬,方游转移话题,问道:“你外婆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