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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卉抬脚要走,走之前倒是听见那几个道士叽叽喳喳地说了几句。
有个年纪轻的,当先沉不住气了,“白云观的去了,北桥那边也去过了,这回又出事了,不会找到咱们头上吧。我那一招半式地,打死我也不敢去啊!”
旁边一个胖道士啐了他一口,“你倒看得上自个儿,也不知道知州大人看不看的上你?!”
“看不上才好!我资历浅,反正你们都比我强,我可不敢去的!”那年轻道士只一味害怕,嘴上推个不停。
瘦削老道没说什么,倒是瞧见薛云卉还没离开,冷冷哼了一声。
薛云卉觉得无趣,抬脚下了桥,走在路上,听见来往行人说的话,全是书院死人的事。
她寻了她的一捆莴苣,将胡子收了,又去了集市买鸡子,却见买鸡子的老大娘身边围了一群人,正说得手舞足蹈的。
“……顿顿打秋风,被人指着鼻子骂都嘻嘻哈哈地笑,他能吊死自个儿?那书院几百年了,还不知道里头有什么呢!这回不晓得死的谁,又是怎么死的。”
老大娘说得吐沫星子乱飞,薛云卉听着,她说的应该是上次死的那个无赖,无端吊死那个。
众人被老大娘说的胆寒,唏嘘了一阵,便有人道:“也是,他那样的人,咒他死他都不死,怎么舍得勒死自己?”
这个人说到这顿了一下,突然问道,“唉?他那用什么吊死的?自个儿的腰带?”
这个问题许是还没人提过,众人听了都是一愣。既然是吊死的,总得有个用具吧。
卖鸡子的老大娘比他们知道的多,直接道:“所以说是怪事呀!不是腰带,是藤条!”
“藤条?”众人不解。
老大娘只好给他们解释,“他们家都没人了,只我那老邻居的闺女婿是他表了好几表的亲戚,这才替他过问了身后事。一问怎么吊死的,说是一根细长的藤条吊死在了门梁上。”
“约莫腰带子不够长吧……”大家随便猜了几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又说起了今日的事。
“……不知道是谁。那工钱越高,越不是好拿的,你们看这一回接着一回的,这回连开工都没嘞,人就先死了。往后别说修缮书院了,连进都没人敢进了!”
“就是呀,我老觉得好像惹着里边的东西了,跟发火的一样,一回比一回没耐性!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了!”
这事儿越说越离乎了,从书院有鬼怪,到里头藏了江洋大盗,再到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卖鸡子的大娘虽然还有一竹筐的鸡子没卖出去,可说得话比那鸡子的数翻上十倍不止。
薛云卉见她左一句右一句,忙个不停,也不扰她兴致了,又往集市里买了三斤五花肉,从叽叽喳喳议论此事的人中穿过,拎着莴苣和肉,回刘家去了。
到了刘家门口,薛云卉走上前去敲门,不巧门上却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