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专业和业余之分,曲目练习和课程安排上就有很大的不同。学琴的小孩子能有几个走上职业道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当然要精心栽培。等罗宋宋入学,一曲《恰空》弹得出神入化,激起了孟觉好胜之心,又好好练了几年——怕连女孩子都比不过,面子上不好看。
要叫白放说说他们练琴时的轶事,十件有九件和孟觉有关。
“那时候你可没少做坏事。”
白放老师和师母把孟觉未成年时做的一桩桩坏事公布出来,简直上天入海,顽皮到匪夷所思。他现在已经成年,又未过追诉时限,理应接受审判。
“……把隔壁养的大公鸡尾巴拔光了。”
被告供认不讳。
“没错,是我干的。十八年前我就承认了,十八年后我仍然是条好汉……”
师母笑着给孟觉和智晓亮各搛了条鸡腿:“好了,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干嘛还提?”
“当时他们年纪小,一场邻居,只叫他们认了个错。那只鸡是隔壁准备拿来配种养小鸡的。”
“怪不得尾巴那么漂亮,够气势!”
“别岔开话题。你拔它的尾巴,它还怎么求偶?……你就说说你怎么想的吧。”
原因其实很简单。自然老师要求学生们种大蒜观察生长情况,罗宋宋和孟觉一起种在了白放老师门口的花坛里,才露了个小嫩芽就被大公鸡全数啄光光。
“白老师你知道的,我小的时候真的很不喜欢做家庭作业,老师们都已不管我,倒是大哥时不时要抽查。我第一次说作业本被野狗叼走,第二次说被雷劈中烧掉,他起疑心;如果第三次说我的作业被公鸡吃了,你说他会不会发火?会不会揍我?没办法,只好拔它尾巴做证。”
“你可以让宋宋帮你做证。”智晓亮道,“她的作业也被吃了。”
孟觉抬眼看了看正在默默将一桌子好菜拼命往嘴里塞的罗宋宋。
罗宋宋的大蒜苗被吃掉的时候,她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不仅仅是因为怕完成不了作业,更怕父母藉机折磨,自身难保——也许这才是他要报复那只鸡的主要原因吧。
“其实那只鸡真是识货,花坛里还有苜蓿﹑菊苣﹑紫苏,它就专挑大蒜吃。”
智晓亮和孟觉两人不怀好意地相对一笑,十分□。
“不说鸡的事。和六号楼的两个高中生见一次打一次,逼得他们举家搬迁,有没有过?”
“神说要爱邻居,爱仇敌,我做不到爱仇敌,都想好好和邻居相处啊。他们不搬,只有我走。可是我走了,白老师你一定不舍得我……”
孟觉有将一件严肃的事情说的无比搞笑的天分。白放哭笑不得。
“强词夺理。”
“民主街小霸王?”智晓亮也想起来了,“有段时间天天袭击我们。”
“那两个猪头,看武侠片走火入魔,以为自己是日月神剑,天剑绝刀,站在路中间擂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