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此时他们已经在路上走了两天,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以落脚补充粮食和水的地方。
泸州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荒凉。
生活在太阳下本应让人觉得温暖,可长途跋涉让他们的双腿像是注满了铅,一开始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痛,感觉到麻,后来只剩下胀和无休止的抬脚,落脚。
这还不是让人最绝望的,最让人绝望的是他们说不出一句话,嘴唇像路边干涸的土地,嗓子烟熏火燎,眼看着就要被太阳晒得飞灰湮灭。
即便这样,也没有哪一个人说慢一点,他们都希望尽早离开这个让人绝望的泸州。
“婶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干哑的声音响起。
“啥?”
“我……”说话的人闭上了嘴巴,不是不想说,是因为太累了,连张嘴的力气都要没了。
“停!”
长长的队伍从领头处停下,后面的人随着前面的人放慢脚步直至停下。
他们的队伍比之前长了很多,从桐城开始便有不少伶仃逃荒的队伍在打听到北方不好去之后,跟在了周云姝他们逃荒队伍的身后以求庇佑。
总之,只要他们不危害到原本队伍的利益和安全,杜老庄便默许了。
周云姝感觉到车子停下,背着弓箭拿着砍刀从车厢里走出来。
太阳西下,周云姝迎着残阳看过去,只见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座孤零零的院子立在那里。
“好像是个破庙。”
旁边有人惊喜道:“今天晚上有地方歇息了!”
“对啊,这里有破庙,那不远处肯定会有人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买点水了。”
高兴地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破庙被人占了,被一个戏班子占了。
来到泸州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们还真没有遇到什么比较大的队伍,而眼前的戏班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还有镖队护送。
破庙进不去,众人只能在破庙不远处的空地里歇息。
破庙外来了这么多难民,破庙里的人也害怕的很,生怕这群难民会变成暴民闯进来把他们给抢了。
而卫忠就是在这个时候和护送戏班子的镖局搭上话的。
这个戏班子是从徐州来的,名字叫春台班。
名字一说方慧文就知道了,不只是方慧文了解,封绪杰了解的更多。
“这个春台班是徐州、扬州等地有名的戏班子,柳扶衣一曲《桃花扇》更是名震江南!”
去年他父亲生日的时候还请了春台班演出,可不过一年之隔,春台班辉煌依旧,他父亲却已经过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