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是去哪儿?”
“杂物堂啊,咱俩的执事腰牌前几日不是丢了吗,该着今日领新的。”
(道观里执事不是比什么五主十八头还高吗?我这还是穿了个高层?问题庆云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高层啊?)
杂物堂库房柜桌前,一名圆滚滚的胖大道士正整理账册,若缺跟着庆云上前叫了一声“清宁师兄”。
清宁点点头:“领腰牌啊?”又冲着若缺呲牙:“听说输给明秀了?”
若缺老脸一红:“这个……今日腹急,没打。”
清宁一边提笔蘸墨,一边微笑:“明白明白,师弟有长进啊,知道给观主面子了,不错不错。”
又在物册上写下一行字:二月十八巳时正,解文堂苏大成(清源)、罗庆云(清云)各领小执事腰牌一枚。
(你明白个嘚!原来只是小执事,莫不是小钻风、奔波儿灞一类的角色?这写的什么鬼画符,怎么偏偏又看得明白?啧啧,苏大成,这名字真……威武。)
清宁伸手送笔过来:“两位师弟,签个名吧。”
庆云接过笔来,只写了‘罗庆云’三个字:“师兄,我还俗了,清云道号早不能用了。”
清宁摇头道:“无妨,一朝得号,终身用之,也说不定以后师弟重归道门再用此号呢。”
(坏了坏了,这鬼画符不会写啊!)
若缺接了笔,硬着头皮想描摹清宁的字,谁知笔尖着纸,手下几勾几画如行云流水般瞬间写就,端的是鸾翔凤翥,气韵妙绝。
(肌肉记忆,又是肌肉记忆吧?我擦,不对啊,怎么写的是鬼画符版‘苏若缺’?)
清宁看着若缺皱了皱眉:“清源师弟,你还是老毛病,让你签名,你偏偏写字作甚,算了算了,能人有怪癖,不过你这名、字起的真不错,大成若缺,有点意思……”
(原来他也叫苏若缺!)
若缺脑子有一丝记忆忽然闪现,却是自己与一位中年道士对坐堂前不知在说些什么,先是只有画面却无声音,好似在看默片老电影,继而他脑门生疼,耳中一片轰鸣,话语声终于清晰响起。
“苏大成,字若缺,十五岁?少年,我看你禀赋绝伦,前程远大,何故要入此门?须知若授初真戒,便与俗尘绝,且我今日将有事远行,恐不得归,你轮到我冠巾可算是运气极糟,你可要想好了。”
“前辈容秉,我只求遍观经阁藏书,不入道门,难入经阁,故不得不尔。”
“遍观藏书又为得何来?”
“为求无上法,以解心中执。”
“好,好,好,本以为吾脉将绝,愧对我师,想不到临行之时竟能得此佳徒,贫道太虚,今按观中‘太清明静真玄定,神微通渊洞法全’授你道号‘清源’,望你能成清静心,得众生源……”
“弟子清源,多谢师傅。”
“这簪冠束巾不过是俗礼,你得空自己戴了,初真九戒亦不过是方便常人入道,你听一听也就罢了,不必太过着意……你且侧耳过来。”
“……”
“……吾脉为玄功心脉,炼体炼心,文武双全,文之一路我不如你,武之一路,却不可偏废……吾脉虽同习妙通观虚静心诀、通心妙剑,然细微玄奥处却与观内不同,功法可去经阁自取,你且听吾秘传:
正法由来从心定,但有真诀口口传,
他人顺流我偏转,每至关口倒行船,
浮沉随波应有意,腹淬水火浑成圆,
一饮一啄谁能定,纵横来去看功玄……”
“且记着了,日后若非收徒,此诀脉外不可轻传,否则害人害己!我此去势必难还,你练功至心火不定之时,可去寻太厥师兄……”
“不知师傅欲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