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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只是温柔道:“我买回了你一直想要的那本诗集,你在家无聊就多看看。”
薛娇看着明月,心上滚过一阵酸涩,听见隐在葳蕤草木中的小亭里似乎有痛苦的琐碎呻吟。
本不想多管闲事,细听倒像是谢逢花的声音,薛娇便抬脚走了过去一探究竟。
只见美人靠上倚着谢逢花,身体蜷缩着贴在柱旁,手捂住肚子。整个人不停地颤抖,发白的双唇微微闭着,一双杏眸放佛浸满了水色。
“谢小姐?”薛娇试探道。
听到薛娇中性的声音,谢逢花反而更受惊了,艰难地抬起眼朝薛娇摇头,吐了两个字:“走开……”
见此情状,薛娇哪敢一走了之。人情往来,有往就有来。如果能帮上谢小姐的忙就好了。
薛娇道:“谢小姐,你怎么在这?看你身体不适,你的婢女呢?”
谢逢花低头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奈何腹中疼得如同钢刀乱搅,连同腿根一道发软。既怕薛娇嘲笑,又怕自己丢了脸面。
薛娇上下打量了一番,脑中自然而然地冒出了大胆的猜测,压低了声道:“谢小姐,你是不是……”
薛娇同为女子,心思细腻敏感,猜测谢逢花是来了葵水,正要开口问时旋又闭上了嘴。
只因薛娇现在的身份,是薛净秋,实在是不适宜。
谢逢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桃粉绣花百褶长裙,整个人如同一件脆弱的瓷器,瘦削的肩膀在夜风中不停地颤抖着。
谢逢花两手交叉叠放在胸前,侧着身子靠在柱子旁,眼神却紧紧盯着薛娇,十分提防。当薛娇带着淡淡桂香的外衫披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身体绷紧了,却没有抗拒。
谢逢花细若蚊吟道:“是我让采萍帮我去找团扇了,她马上回来。”
薛娇道:“夜里冷,谢小姐小心着凉。那,我便先走了。”
所有的事情都讲究适可而止,帮别人忙也是。有的时候别人根本不需要帮忙,再一意孤行,反倒添堵惹人心烦。
直到酉时刚过,薛娇方才回了寒梅轩。寒梅轩位于整座国公府的最西侧,位置偏僻,是两段半截围墙围起来单独的小屋。轩外栽了一株腊梅树,高曰五丈,亭亭如盖。离西侧大门和下人的屋子比较近。
寒梅轩内刷了深青的墙漆,里分三间屋,书房、卧房、洗漱房。洗漱房是单独的一个内室,书房卧房用了一扇大屏风隔开。屋内摆设齐全,至少薛娇能想到的都有,笔墨纸砚,桌椅床柜,灯架杌台应有尽有。
包袱行李早就被下人送过来了。薛娇收拾了一番,一眼看到书案上摆了排狼毫笔。她捧起一支,制笔工艺精湛,笔头油光水亮。薛娇举着笔在空中书写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