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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难过的回忆我都忘记了,薛公子,你知道吗?其实梅翼一直在那我给他的钱财,去、去……”说到这里,谢逢花嘴唇又哆嗦了起来。
“去赌坊里挥霍一空,还去楼里点头牌……”谢逢花向薛娇揭露自己的伤疤,一字一句陈述着自己疼痛的过往,“这些事情,哥哥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没想到,我一味的隐忍与委曲求全,没有换来梅翼的回头。他居然想要置我于死地!”谢逢花道,“那个时候,也怪我不好,明明都已经清楚他是什么人了,却还是心存妄想,答应和他一起出去。现在想来,他真是死得其所!”
时隔这么久,回想起过往依旧是心如刀割。
人生若只如初见。
现在想来,那些开心的时光反倒成了痛苦的帮凶了。正是因为与开心的时光形成了对比,那些痛苦才那么痛苦。
也许遗忘才是止痛良药。什么都不记得了,才真正不痛了。
静静地听谢逢花说完,薛娇才开口道:“为什么要拿过去的事情惩罚现在的自己?”
薛娇心里也不好受,直到听到谢逢花自己亲口提起这段和梅翼的过往,她才确信这段事实也许和谢承绪所言有很大出入。
仿若被铁锤在脑门上重重一击,难以接受的天旋地转阵阵向薛娇袭来。
“薛公子,其实你也是。”谢逢花尽力克制着平静,话语中带着意犹未尽。
薛娇却没有接话了,两人陷入安静,只剩下踏雪而行的嘎吱嘎吱声。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了览胜院门口。
“进去吧?”谢逢花轻轻道。
薛娇颇为不自在,她仰头看着匾额,攥紧了掌心。
其实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是薛娇自己。是她怯懦,是她一直在逃避。
“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薛娇偏过头避开谢逢花的视线,有些艰难地启齿道。
谢逢花淡淡一笑:“也好。我哥哥他只是嘴硬了一些,希望你不要讨厌他。”
薛娇僵硬地点了点头,几乎是落荒而逃。她心下慌乱,匆忙回寒梅轩。一进屋,就翻箱倒柜地找起了谢承玄之前给她的信。
当时她颇为傲慢地收下了但是却读都没有读,就晾在了一边。
一开始,薛娇对谢承玄浓厚的偏见,让薛娇以为谢承玄会在这封信巧言令色,通过诡辩来洗刷自己的罪行;再加上薛娇本来就对谢承玄没什么好感,所以就连两三分钟薛娇都不愿意匀出来看看谢承玄的心迹。
此时此刻,她焦急地打开了信封,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
谢承玄的字飘逸洒脱,但看得出来,他刻意一撇一捺写得极为端正。信里,他认真地一个个回复了当日薛娇对他的指责,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郑重再三地向薛娇道歉。不仅没有丝毫的无礼,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对薛娇后来粗鲁行为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