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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落,之前从厕所出来的两个吸血鬼猎人突然发狂,其中一人下体爆裂,鲜血从裤裆渗出来,顺着裤筒流到地上。
“啊!”人群炸开,大家以为遭遇了什么恐怖袭击。
名表男浑身痉挛,抽搐倒地,另一个人迅速脱光衣服,精神失常地裸奔跳舞。
“旋转,跳跃,你闭着眼。”那人哼唱,一字马劈叉,然后他把目光锁定在金发男身上,四肢着地,爬过去扑到他身上,一顿拖泥带水地狗啃
“啊啊啊啊啊啊啊。”金发男恶心地尖叫,“拉开他!快点拉开他!”
两个追踪者既然现身,也不必隐藏,他们遥看方蕲和白诗南已经过了检票口,一颗悬着心终于放下,还有一个炼命师隐身在暗处,时刻紧跟方蕲,观察他们的动向,而他们的出现也不过是为了消除方蕲的疑虑。
蒋召南这招理应万无一失。
方蕲和白诗南登上飞机,方蕲心里读秒,幸运的是,经过刚才那场动乱,他已成功锁定人群中的另类——处事不惊的跟踪者,因为对任务的执着,不想错过对方蕲他们的监视,反而暴露了身份,不幸的是,他戴着口罩和墨镜,跟着方蕲他们上了飞机,他身上有运夷,小白无法选定他,而一分钟后,飞机会关闭机舱门,也就是说,方蕲必须在最后两秒抽走那人咒缚的命格,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小白衔接对他的操控,这需要两人紧密的默契和配合。
现实,没有为他们预留演习的时间。
还剩三十秒,秒针每走一步,都在方蕲的神经上起舞。
白诗南没往机舱里边走,始终孤僻地站在头等舱和经济舱的交界口,气场生人勿近,方蕲不动声色地走向那人,一节机舱,唯二的出入口被方蕲和白诗南堵死,可当方蕲即将靠近那人时,他突然起身,往反方向疾步走开。
时间转瞬即逝,一秒……五秒,机舱内不少行人在寻自己的座位,方蕲着急地追上前,无奈被前方挤过来的路人挡住去路
十秒……十三秒……只剩下最后十七秒!如果碰不到他,就无法夺走困在他身上的“运夷”。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原本好好摆放在隔板上的行李一个一个全都滑落下来,砸得原本还在磨磨蹭蹭整理行李箱的乘客抱头叫苦。
那人自然被一只大行李箱撞到脑袋,方蕲当仁不让地迈开长腿,踩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行李箱和背包来到他身边。
“抱歉了。”方蕲微笑,快手一闪,手指附近的气流突兀地震动,好像有一股无形的能量在缠绕周转,最后凝成一团肉眼无法瞧见的气,湮没于掌心。
那人狠狠地打了个哆嗦,须臾的茫然,灵魂仿佛被抽走,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半分
白诗南的眼中闪过绯红的亮光,那人只觉得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他像浸泡在冰池中,四周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忽冷忽热,忽高忽低,他在打转,且转速越来越快,他想呐喊,可叫不出声。
接着,他不受控制地站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等飞机准时起飞。
白诗南做到了,在方蕲夺走对方命格的刹那,他把握好时机控制住那人,不给对方一丝反应的时间,技能衔接堪称天衣无缝。
机场外,方蕲忍不住地竖起大拇指,“小白,真棒!”
白诗南搓搓鼻子,扬起脸,“方蕲,也棒。”
飞机升空,除了卫星电话,任何通讯方式全部断开,这班航班虽然会中途转机,但是那人身上全部的证件和钱包都被方蕲顺手牵羊拿走,就算他想证明自己,等一级级上报,再一层层审查下来,足够为方蕲争取到“突破”的时间,来个出其不意的回马枪。
方蕲大费周章,假意迎合,只为消除组织的顾虑,降低他们的戒心,他知道炼命师是群骄傲的人,骄傲到自以为是,故而以他们的想当然,与其选择编织一大段谎言唬弄方蕲,不如直截了当地送走他,更符合炼命师以上克下的理念。
可惜这套观念对“反骨仔”方蕲不管用。
两人和八两在杂货铺汇合,拦了出租车直奔树桥屋村,位于冬琅市树桥街道经济最落后的地段,又称乡中乡,那里几乎全是破瓦平房和低矮的破旧公寓,整个村子就像一块东拼西凑的破布,大多蛆居着流浪汉,贫民和手脚不便的孤寡老人。
方蕲蹙眉,想起卢令令临走前和他说,树桥街道本来接了政府批文,要修路改造,承包商还是极富盛名的绿洲建工,也就是卢令令的雇主,后来绿洲工地出了大事,这事就搁置了下来。
树桥街道,四层楼高的破旧公寓,杂乱的过道,散发着腐臭的角落,连楼道的白炽灯,都不断的闪烁,滋啦的电线随时会短路爆灯丝。
一间房内,满地的垃圾,半开的冰箱里尚有几天前没吃完的杂酱面,脱落的墙皮上长出了真菌,潮湿的角落布满苔藓,肮脏,杂乱,腐烂,酸臭。
“四,十,十八,二十二,二十三,三十二,最后一个数字……”主持人兴奋地播报着双色球开奖号码。
臃肿的妇人死死捏着彩票,五官扭曲到变形。
“十六!”主持人愉快地高喊,仿佛中奖的人是他,而不是电视机屏幕前,眼巴巴地等着开奖的幸运儿。
“我再重复一遍,四,十,十八,二十二,三十二,十六!恭喜屏幕前,中奖的……”主持人地话还没说完,电视机就被妇人愤怒地砸碎!
五十六次!整整五十六次了!和她五十六年蹩脚的人生一样!是魔鬼和她开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