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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钟声,“咚”地一声敲响了,预示着新一年的到来。
男人被折腾得昏昏欲睡,嗓音都喊哑了,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只能瘫软在傅竞川的怀里,任傅竞川抱着他。
傅竞川觑了男人一眼,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抱着男人去浴室做了清理后,才抱着男人上了床。
他替男人掖好被褥,又在男人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深情、占有欲很强的吻,最后说了一声新年快乐,才抱着男人睡着了。-
昨晚到凌晨才睡觉,江律睡醒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他的头发翘起来,乱糟糟的,跟鸡窝头一样,他随便抓了一把,头发就捋顺了,感觉到身体没什么不适的,他直接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去浴室里洗漱。
这里的洗浴用品,全都是崭新的,他随手拆开包装,拿了一支牙刷,挤上牙膏,随意地刷了几分钟,把嘴里的泡沫给冲洗干净了。
他走出浴室,傅竞川西装革履站在穿衣镜前,而他只穿了身宽松的浴袍,显得有些邋遢。
傅竞川看着他,眉头皱起来,像是在嫌弃他,过了会儿,傅竞川打开衣柜的门,从里边挑了身走秀款的衣服,让他换上。
他什么都听傅竞川的,也没犹豫,当着傅竞川的面,把浴袍给脱了,换上傅竞川给他挑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傅竞川眼光好,还是他长得俊,穿上以后,整个人都像是变了样,好似是被有钱人养出来的傅家少爷,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傅竞川多看了他好几眼。
傅竞川领着他下楼,傅老爷子早就起来晨练了,正站在客厅里指挥着佣人插花,傅竞川走过去,跟傅老爷子打了声招呼。
老一辈的人都很注重身体健康,认为缺一餐,容易得胃病。
傅老爷子没跟傅竞川闲聊,催促着傅竞川去吃早饭。
傅竞川应了声知道,推着轮椅来到餐厅,佣人很快就从厨房里端出了早餐,这是比较典型的中式早餐,纸皮烧卖、小笼包、时蔬鲜虾燕麦粥、芝士厚蛋烧、虾饺、蒸排骨、流沙包、糯米鸡。
傅竞川让佣人给他盛了一碗燕麦粥,这粥清淡、软烂适宜,配着鲜虾,胃里都舒服了不少。
江律喝着燕麦粥,伸出筷子,夹起小笼包往嘴里塞,是鲜肉馅的,咸淡恰好,他舔了下嘴唇,又往嘴里塞了几只小笼包。他胃口好,还吃了几块蒸排骨、虾饺,纸皮烧卖、流沙包,几乎把桌上的几道茶点都吃进肚子里了。
傅老爷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悄无声息的,他眯起眼睛,看了下江律,语气不算严厉,但也绝对算不上温和,“孩子,你帮我看看,哪支剑兰比较好。”
傅竞川攥着调羹,抬起眼,“他不懂花,我来帮您挑。”
傅老爷子一眼就看穿傅竞川的心思,“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傅竞川知道傅老爷子这是想要支开他,单独跟江律谈,他的指关节绷得泛白,最终也只是缓缓地低下头。
江律这会儿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擦了擦嘴,从餐椅上起来,小心翼翼的,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傅老爷子笑着,带着江律去了茶室。
傅老爷子的茶室很有“禅意”,地上铺着木质地板,墙壁上悬挂着几幅素净的山水画,看得出来,应该是有收藏价值的名家真迹;西北角的方向,支着木窗户,下面还有一只花架,摆着几种说不出名字的绿植;偏右边的位置,有一张偏矮的茶桌,上面摆着一块紫檀的茶盘、青釉茶碗、以及茶宠。
傅老爷子坐在桌前,烧了一壶水,“你要喝什么茶?”
江律很少跟除了傅竞川之外的人说话,他不太习惯,紧张地低下头,“我都行。”他对茶一窍不通,傅老爷子要泡什么,他就喝什什么。
傅老爷子笑着,拿来老班章的茶饼,掰开一块,放进茶碗里,又说:“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竞川。”
江律的额头都冒冷汗了,不安地说:“我听着,您说。”
“竞川这孩子,说来也挺可怜的。”傅老爷子说,“他在三四岁的时候,就被他母亲,送来我身边养着。他很懂事,即便很想母亲,也从来没在我面前哭闹过。”
“八年前在公海发生意外,他哥为了救他,死在公海了,而他也没了一双腿。”傅老爷子冲泡着老班章,说:“他母亲知道这件事,站在病床门口,大声指责他、训斥他,说为什么当初死的公海的人不是他。他才十八岁,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他闹绝食,也不愿意配合医生做治疗,他告诉我,他不想活了。医院的病房是二楼,他跳下去了。他满身是血,最后是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的,医生说他的双腿粉碎性骨折,能治好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我一想起这些事情,我就心疼他,要是他没有出生,也许就不用遭这些罪了。”
“因为他小时候的这些经历,他变得很缺爱。他为了解除跟赵家的婚约,求到我面前了,那是我看到他第一次服软。”傅老爷子将茶碗放到江律面前,又接着说:“我是老一辈的人,注重血脉亲情,我不同意他跟赵家退婚,他跪下来,磕头求我,他喊我爷爷,说他这辈子只想娶你一个人,别人他都不要了,但我还是没有同意。”
“他把一张DNA检测报告,放到我的面前,是秉坤跟其他孩子的亲子鉴定。他告诉我,秉坤有一个私生子,今年四岁了,被他养在身边。”
“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在几年前,就在为你们的未来谋算了。傅家有继承人了,我也不必再阻拦着他了,就答应他,替去赵家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