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竞川又缄默不语了,他的目光落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江律沿着楼梯,来到厨房。
这时候厨师、帮佣都睡下了,没人给他打下手。他站在岛台前,系上围裙,熟练地开火,热油,等油温够了,再往铁锅边缘,敲了两个蛋,傅竞川喜欢吃嫩点的蛋,等荷包蛋成型了,他就把蛋捞起来,再往锅里加入烧开的水,放挂面。
傅竞川的胃口小,他放的面也不多。
他从橱柜里拿了个碗,往里面加入调料,酱油、盐、猪油、胡椒粉,加入面汤水冲开,再把铁锅里的挂面捞起来,搁进碗里,再放入提前卧好的两个荷包蛋。
碗壁很烫,他把碗放在托盘里,再端着托盘上了二楼。
在进门前,他提前看过时间,还差五分钟就十二点整了。
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看着还兀自坐在凳子上的傅竞川,声音清晰,“傅竞川,生日快乐。”
“铮——”傅竞川的大脑神经在这一刻,像是被山洪海啸冲刷得分崩离析了。
他的情绪也有点控制不住,手臂收紧,青筋鼓胀着。他抬起脸时,那些突然出现的情绪又消失了,“把面端过来。”
江律把面端到傅竞川面前的茶几上,筷子递到傅竞川手中。
傅竞川接过筷子,没有直接夹起面条,而是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面条,升腾的雾气笼罩着他的脸,把他的五官都模糊了,“你给我买了什么礼物。”
傅竞川回来就在发脾气,江律险些忘了这一茬。
他转过身,在床边找到丝绒盒子跟一束洋桔梗,都递给了傅竞川,“这是礼物。”
傅竞川没有拆开丝绒盒子,他问:“领带?”
江律的表情错愕,他没有想到傅竞川会一眼就识破盒子里的领带,他轻点下颔,说:“你怎么知道?”
“看盒子尺寸就知道了。”傅竞川像是对领带不感兴趣,他接过洋桔梗,仔细端详着,“倒是这花,还有点意思。”
江律摸了下鼻子,局促不安道:“这花是我在路边买的。”
他觉得老奶奶可怜,就顺便买了一束,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束花叫什么名字。
傅竞川似乎是看穿了江律的心思,“这叫洋桔梗,又叫无刺玫瑰,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花语。其中一种,代表是永远不变的爱意。”
“另外一种呢?”
“永远得不到的爱。”傅竞川不太喜欢这个花语,他只说了一半,就蹙着眉头,不再说了。
跟了傅竞川那么多年,江律都学会察言观色了,他提醒傅竞川,“面都快要坨了,你快点吃吧。”
“哦。”傅竞川放下桔梗花,这才夹起面,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凌晨的钟声敲响,傅竞川度过了一个不太愉快又充满回忆的二十四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