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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绥,真的不要他了。
红色的“燕绥”后面缀着刺眼的数字11,下一个同样是红色的“燕绥”,是在机场的那天,也是这样冰冷机械的女声。
往下,满屏都是“燕绥”,或红或黑,言央捏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返回通讯录,里面只有三个联系人,燕绥,花儿,奶奶。
绝望地蜷缩进床头柜与墙壁的夹缝里,言央紧紧抱住双腿,把脸埋进膝盖里,咬着嘴唇拼命的不发出一丝声音。
不能发出声音,否则爸爸会发现,会连小小的他一起杀掉,言央感觉脸上似有水痕划过,一定是妈妈的血,或者那个叔叔的血,地上也有,地上一定有,它们正汇成河,要淹没他。
言央费力地把自己蜷缩得更里面,更里面,恨不得嵌进墙里。
房间里似乎有声音,远远近近,是爸爸的怒骂声,皮带抽在妈妈身上的“啪啪”声,妈妈的哭喊声,求饶声,邻居的窃窃私语声,最后一块白布蒙上了妈妈的脸,所有声音开始愈来愈远,缓缓消失……
或许是饿醒,或许是冷醒,或许是自然醒,等言央睁开眼睛,卧室里明亮如昼,天花板的吊灯像从未熄灭过似的璀璨地亮着。
窗外有隐约的白光,言央知道,那是天快亮了。
天亮了,他要离开,离开这冰天雪地的地方。
言央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一本只剩他一个人的户口本,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他自己的,这些便是他的全部。
伸手,半途又收了回来,言央看着书桌上的“萨博”手办,是燕绥送给他的,后来叫室友帮忙寄了过来,那两个月的甜蜜时光,让他全心全意无怨无悔地撑了五年,还是换不来一声燕绥的“我喜欢你”。
“燕绥,我喜欢你,燕绥,再见,再也……不见。”言央喃喃自语,权当告别。
开门,关门,下楼,漫天大雪飞舞,像是送别,也像埋藏,埋藏他的过往,他的痴心妄想。
拉了拉口罩,言央把羽绒服的帽子套上,迎着清晨的第一缕光消失在冰天雪地里……
第15章头疼
“叩叩……”
房间响起敲门声,伴随敲门声响起一个温婉的中年女人的声音,“阿绥,起床了吗?”
半晌,房间里没有回应,温婉的声音再次响起,“阿绥,陈秘书电话打家里来了,说你手机关机。”
“好,我知道了。”房间传出燕绥的声音,中年女人便没再说什么,转身下了楼。
女人叫谭梅梅,四十七岁,富太太大抵保养得好,看上去像刚四十出头的年纪,一派温婉优雅。
谭梅梅是燕绥的后妈,不是白雪公主里的那种恶毒后妈,从燕绥十五岁来到哈城,说谭梅梅把他当自己亲儿子对待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