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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门口本就不宽,通常只能供一人通过,两人同时出入的话都得侧身而过,此埘的李贝贝几乎是拦在门前,双臂张开,气势汹汹,一副誓不放她进去的架势。
吴池诗往左挪一分,李贝贝又连忙拦着,往右挪一分,她又立马挡着。
两人在门口杠上了。
“李贝贝,好狗不拦路,你走开。”
李贝贝维持着的姿势一点儿都没挪,唇角微扬:“我又不是狗,我是人自然得拦你这条狗的路。”
“喂,你说谁是狗呢?”
“你先说的啊,怎么了,怎不允许我反说你了?”
“李贝贝!”
李贝贝眯了眯眼睛,轻致的眉骨往上轻挑,笑了两声,她急忙回应道:“诶,老爹在。”
“臭三八!”吴池诗气得急红了眼,眼里蓄了泪花,怒气盎然,她猛然抬手,一阵细风刮起,带着一道无形的气势往李贝贝的脸上划去。
李贝贝愣愣地瞪着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睫毛凝在半空中,脑子里一片混沌,被她的动作吓得一愣,整个人像是石化一般呆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那道无形的风在空中急顿,一阵更为强大的掌风强势破空而来,瞬间取而代之,在空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
“啪”的一声响彻三人的耳畔。
李贝贝和吴池诗扭过头去,只见纪悠站在李贝贝的身边,皱着眉头,眼眸如暴风雨来临之际,一层又一层波澜在里间翻起,惊涛骇浪。
这一巴掌来得有点急,她几乎是用了全力,手心又烫又痛。本来说这是李贝贝的事,她不好完全地插手,但她要的只是一个道歉,在纪悠看来,吴池诗是该给她一个道歉。
刚才,她虽然只是站在她的身边,默不作声,但眼里却紧紧锁着吴池诗的每一个动作,见她出手想要打人,心里压抑着的怒气像泉涌般喷薄而出。
吴池诗被打得有点懵,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痛意火辣辣的,在打上的那一瞬间,耳朵里传出“嗡嗡”的鸣叫声,脑袋昏昏沉沉。
缓慢地反应过来后,吴池诗眼睛瞪得老大,里面红血丝涌现,眼神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额上青筋暴露,胸腔不断上下起伏,尖锐的声音在走廊里划过:”纪悠,你敢打我?!我今天不弄死你就不姓吴。”
语音刚落,吴池诗“啊”了一声,气得狠狠跺了下脚,地面好像微微震动似的,下一秒,她整个人猛然扑了上来,五指成勾,指尖尽力往前伸着,锐利的指甲在灯光之下划过一道暗光,奋臂向前,想着扯纪悠的头发。
李贝贝眨眨眼睛,感受着那道如厉鬼索命般的杀气,她下意识地伸手挡着她的身体,手臂上面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光滑的手臂上面被抓破,露出了一道鲜红的指痕,破开的皮肤溢着血珠。
眼前吴池诗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见她又要扑上来一般,李贝贝下意识地抬起脚来,身影快如闪电,一脚正对着她的腹部猛然踢去。
吴池诗的身体“砰”的一声撞到对面宿舍紧闭的门上,背靠门后慢慢地滑落,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在地上借力欲要站起来。
“李贝贝!”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走廊。
对面以及宿舍的人听到巨响,纷纷开门探头细看。
这就看到了一人居高临下般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地上坐着一个女生,头发微乱,瘫坐在地上,下一秒,那坐着的女生手脚并用般爬了起来,弯着腰,头发披在脸的两侧,边大喊着,边不依不饶地往前抓去。
“都给我停手!”
两个宿管阿姨急急赶了上来,连同附近的同学把两人分开,李贝贝的情绪倒也还好,不说不闹,只是静静地盯着吴池诗,下颌线条紧绷,面上脸色染上几分凝重,一双明眸里的泪花细细泛着,却倔强地没有掉落,另一边厢,吴池诗的情绪则像风雨中的大海,浪花不断,一个又一个的巨浪拍打着岩壁。
哭个不停。
宿管阿姨来了两个,一高一矮,高的那个大概四十来岁,平日里很是温柔,开学没过多久都把她们的脸认得七七八八,很多时候忘记带卡,阿姨都只好温柔地提醒几声让下意记得带就行了,顺利放行,平时看到还会彼此问候一番。物总是一正一反的,这个道理放在人身上亦可。
矮的宿管阿姨大概三十来岁,经常绑着一个丸子头,几乎整座楼的学生都不太喜欢她,正常情况下忘带卡都是登记就好,只有她还会捉着人家,骂上好几分钟才会放人,逢人皆没有好脸色,整天一脸全世界欠她钱的模样。
高的那个阿姨资历较老,她刚张了张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被矮的那个抢了话头:“吵什么呢,我看看是谁敢在宿舍里面打架了!”
李贝贝往前站了一步,抿了抿唇,目光坚定地看了两位宿管阿姨一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被众人拉着的吴池诗,咽了咽口水,喉头有点苦涩,说话声音都有点沙哑:“我和她。”
闻言,吴池诗连忙把话头抢了过来,抬起手来,目光凶狠地指着纪悠:“还有她。”
高的宿管无声地看了纪悠一眼,皱了皱眉头,印象之中,这两孩子都特别的温柔,说话都是温声细气的,任她怎么想也不会把她们跟打架这个词连在一起的。
李贝贝和纪悠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半遮去眼里的情绪,耳尖红红,李贝贝手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溢血,吴池诗赤红了眼,眼泪说来就来,边喊叫边流着眼泪,抱着身后不知道谁嚎淘大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