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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与那人竟还能一见如故。”他唇边咧出轻笑,看向她的眼神漫不经心,却藏着犀利。
容消酒吞咽了下口水,朗声开口:“自然,我自小便青睐文人墨客,他又是书法大家,我与他一见如故也是极合理的。”
商凭玉眉梢一挑,眼神却不怒不惊,似已将她整个人都看透:“是嘛?”
他可还清楚记得,他的姐姐儿时站在蒙学馆拒绝旁人时,说的那句“比起只会附庸风雅的文人,我更喜欢如我母亲那般报效家国的将军,瞧你这文采斐然的模样,定是登科拜相的好手,你我无缘。”
容消酒被他盯得心里发怵,正不知所措,门外传来女使声音。
“大娘子,有位梁公子差人将一翡翠菩萨搬了过来,您看要如何处置?”
容消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起身便要逃。
不成想,被身侧的人按住肩膀:“此等小事,不劳姐姐费心,我来就好。”
说完转身,温和俊脸登时阴沉下来。
他大步出了门,走到那用红绸遮住的翡翠菩萨跟前,隔着绸缎,伸手轻敲了下,不屑嗤笑:“倒真是个吸引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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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梆子声响彻整片凤章街衢,街尾驿馆内,灯火通明。
梁照晨撂下大敞的窗棂,打个哈欠便要睡下。
“梁公子,御乱侯府的送来了回礼。”门外伙计双手捧着玄色锦盒朗声朝里喊。
伺候梁照晨的小厮拉开了门,接过伙计手上的玄色锦盒,用手掂量了几下:“哥儿,别说还挺沉的。”
梁照晨喜上眉梢,快步过去,将锦盒打开。
刚一开盒,猛地吓得惊叫出声,下意识将锦盒从小厮手上拍掉。
锦盒内一个带血的菩萨头骨碌滚将出来。
梁照晨被吓出一身冷汗,深吸着气瞧着地上物什儿。
“这个商凭玉,也只有这点烂招数。”
“等我将人带走,有他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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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狱。
一殿前司装束的士兵,单手握着玄剑手柄,虎步踏入狱门。
“这般晚了,您……”守门人抄手瞧着来人,来人身姿端肃,头戴兜鍪,口鼻被玄色面巾遮住。虽识不得是谁,他还是得体的施礼。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人一剑封喉。
来人自死去的小吏身上解下一串钥匙,顺利入内。
没走几步,又遇五个小吏,不等他们开口,这人反手握紧剑柄,只一个招式,便要了众人性命。
那剑身鲜红一片,血珠凝聚于剑锋,滴了一路。
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轻车熟路地找到关押商惟怀的牢房。
“大哥,快跟我走。”说话时,来人解开围住口鼻的面巾,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