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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校服外套也不好好穿,干净利落的短发,双手插兜,风吹过他的衣角,将他身上衬衫的尾摆吹起,倾斜的日光洒在他的头发上,勾勒出少年好看的侧脸轮廓,他语气淡漠而又随意,看了一眼季时景道:“老季,怎么为难人家小学妹啊?”
他说话声音很淡,带着一丝浅浅的勾人的尾音,男生长得很好看,和季时景的好看不太一样,高二那位学长的气质也是冷冽的,但却没那么感觉让人难以接近。
季时景放下手中的笔,轻声笑了笑,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江致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学生会了?我看你前几天执勤都没来。”
凭空猜测,很难看出来这两个人关系好还是不好,宁挽霁也不好过多自我臆测,但这两个学长都是北城中学的风云人物,每个人长得都过分的出众,在青春期,无疑是绝大多数女孩子的暗恋对象,宁挽霁本来还想是哪个学长会长得这样好看和出众,现在一想全明白了,这两个人是学校里最出名的两个,难为会有这么多女生来投学生会,大概率都是为了他俩。
宁挽霁当时报名只是为了加学分拿奖学金,也没想到过为了谁,更不会想到那天遇到了过分清隽冷淡的少年就是季时景,是那个从开学第一天就被同桌疯狂给她灌输到底有多好看多迷人的那个学长。
她愣了愣,看了一眼季时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给待定,却听到江致知很轻的一声笑,接着道:“执勤来不来,都不影响你工作不是?而且,其他人给满分你怎么给个待定?是想专门面试人家?”
“我和你不太一样。”季时景眉头微皱:“我没有招蜂引蝶的爱好。”
“哦?”江致知接着道:“这样,但我以前没看过你这么不果断,以前你大概就直接过还是不过了,头次见你给待定呢。”
他笑意散漫,少年明亮而又热烈,恣意而又潇洒,眉目俊朗,似有星河落怀,炽热的像一轮朝阳,所以后来遇见晏宁,再知晓她对江致知那些不为人知的苦涩的暗恋,宁挽霁便明白,年少时或许不能遇到太过惊艳的人,而江致知这样的人,晏宁很难不会喜欢他。
这一喜欢,便是整个漫长又苦涩的青春期,像是梅雨时节下不完的雨。
宁挽霁心里或多或少也知道,季时景为什么不给她过的原因,但想要争取的心还是没改,他那个待定大概率是给她面子,不想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
待定的理由其实非常简单,就是那天她违反校规带了炸鸡来学校,学校不允许带外来食物进课堂,这种食物会有异味,说白了,影响还是很不好,季时景那天在她无赖的行为之下把她放了过去,不代表他今天还会知法犯法,跟她同流合污,这件事在场的其他人不知道,江致知更不会知道。
那天学生会所有面试结束后,她主动去找了季时景,想找季时景搭讪的女生其实有很多,有胆子找的也有,不过被他拒绝了一部分之后,像宁挽霁这么直接去他面前堵人的还是头一遭。
找他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就是为了和他谈一谈,学生会她是一定要进的,宁挽霁心里很清楚,如果季时景不同意她大概率是没什么机会进学生会的。
想进学生会的理由很简单,她中考进北城中学成绩不算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游成绩,如果不能够拿到进学生会资格的话,她拿奖学金的概率就小了很多,而她想拿到奖学金,也减少一点家里给的支出。
她是真的很需要钱。
那段时间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宁挽霁父亲是在体制内工作,因为把她送到北城读书,一心想要她有更好的条件,不屈居人下,有更好的前途,背地里做了小本买卖,结果亏了三十万进去,她本来想去学习英语口语的钱就没办法和父亲张口要,奖学金成了她唯一的指望。
她爸爸宁砚当时说,我们宝贝闹闹只需要安安心心学习就好了,钱的事情不用担心,缺钱了就打电话给家里就好,但她总归无法做到这么没有心理负担的再去无度索求。
宁挽霁小的时候很爱哭,素来不是很安静的性格,所以她父亲宁砚给她取的小名是闹闹,活泼好动的珍宝。
季时景应该不知道她这么想进学生会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少年穿着校服的白衬衫,在走廊里,被明媚好看的少女堵住在那里,她漂亮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瞳孔抬起来,凝望着他,声音很轻:“学长,我需要进学生会,刚刚的表现没什么问题,你为什么要给我待定?”
季时景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接着道:“不是没让你进,是我需要想想,还有,你进了学生会之后还会监守自盗吗?”
这个词语用的很微妙,宁挽霁听他接着道:“还带头进来吃炸鸡?”
是两个连问,明显是在揶揄她,季时景不太会讲冷笑话,听得出来,他的考量大概也是认真的。
宁挽霁抿了抿唇,抬头道:“上次是个意外,我又不会一直监守自盗,况且说起来学长最后也放我进去了,我们两个准确的来说是同谋更为准确。”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歪理邪说,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也的确算是一时心软犯了规,要较起真来,季时景也属于明知故犯。
他轻轻抬眼,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歪理邪说。”
洒金的日光顺着少年侧脸的轮廓打了下来,他冷淡的眉眼被镀上了一层暖意,空气很安静,季时景低着头,最后声音带了一点若有似无的无可奈何:“算了,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