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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捷报传来,那罪魁祸首便更不可能被处置了,为了保全那人,其他从犯便会被罚的更重,而那些无辜的宫女们,除了死,还有旁的路可以走吗?
正想着,就瞧见梁九功带着一队侍卫从远处而来。
到近前时,梁九功上前请安,胤礽看到他身后侍卫们手里端着的酒壶白绫,猛然问道:“你刚去干什么了?”
梁九功有些犹豫,不太敢说,求助的看向纳兰性德,可胤礽却不容他躲闪,厉声追问:“不许骗孤,否则要了你的命!”
张英早就教过他,身为太子该自称孤。
但胤礽并不喜欢称孤道寡,所以从未曾如此自称过。
这是他第一次以太子自居,也是第一次说出要人命这种狠话。
梁九功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奴才不敢,奴才是奉命送那些犯错的宫女离开。”
他不敢在年幼的太子面前说太过血腥的话,只能这么遮掩着说。
但胤礽不是寻常小孩子,他自然听得懂。
“全都送走了吗?”
胤礽红了眼眶。
梁九功低头:“是,全都已经送走了。”
“太子,让梁公公回去复命吧。”
感受到怀中胤礽在发抖,纳兰性德心疼了,“奴才陪您去跑跑马,可好?”
胤礽抱住纳兰性德的脖子,将头埋住,无声的哭了。
纳兰性德示意梁九功离去,梁九功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带人溜了。
纳兰性德当真抱着胤礽去了马场,带着他坐了上去。
他第一次带着胤礽骑快马,不再刻意压住速度,任由马儿全速飞驰。
胤礽紧紧抱着纳兰性德的胳膊,感受着风驰电掣,眼泪随风而散。
马儿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胤礽不得不全力抵抗刮到身上的风,也没办法再去思考那叫他揪心的事情,等到纳兰性德勒停马的时候,他刚刚的哭意已经散尽。
纳兰性德翻身下马,却没有将胤礽抱下来,而是牵着马慢慢行进。
胤礽双手握住鞍桥,稳稳的坐着。
这么强行发泄了一回,他也冷静了下来,知道事到如今,他再如何都无能为力了。
“容若,那些宫女,不该死。”
虽明知事不可逆,但胤礽心里却还是难受,在这个世上,他也只敢跟纳兰性德说这些。
纳兰容若平静的回道:“奴才也觉得,她们不该死。但奴才位卑,无力相助,而太子您年幼,也帮不了她们。”
无能者的愤怒和不平是没有用的。
即便许多人都跟他们一样知道那些宫女无辜,但能救她们的人却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