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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皇后和颜宁两人对视着,泪眼婆娑,虽然知道这柳府就在京城,相见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还是忍不住地流泪。宫女们为颜宁掖了掖眼泪,戴上了凤冠,待一切都整理妥当后,走出了永宁宫。
后宫众人都来送行了,庆宣帝携着苏贵妃最后走了进来。皇后难得的没有摆脸色,总归今天是她女儿的大喜之日,她无暇计较庆宣帝待苏贵妃比她亲厚,她的一颗心,都在颜宁身上,因而对着众人也是难得的一副笑脸。颜宁在拜别了庆宣帝后,才坐进了花轿。
第279章最年轻的院长
柳渊是个读书人,受到书本的熏陶和圣贤的影响,他的性格自然也有些局限,特别他还是衡山书院的院长,是大庆最负盛名的书院的领头人,他身上恃才傲物,狂妄自大的特质尤甚。
书院也派了好些同行来参加柳渊的喜宴,白天还好,个个都是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但是席间多喝了几杯,有些书生就开始口无遮拦,本性毕露了。
“我说啊,柳渊今天娶了公主,真真是得意啊!年纪轻轻当上了书院院长不说,这还当上了驸马,这日后啊,前程似锦,可不是咱们这些穷读书的能比得上的咯。”一个貌似书生,但是看着也有些年纪的男子,多喝了几壶酒,语言行动就都不受控制了,他起身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大声嚷嚷着。
韩沐白和许晚他们坐得离那书生有些远,但是这么突兀的举动,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苏添看了一眼后,悄悄地和许晚说道:“表嫂,那是咱们书院的教习程先生。”
公主出嫁,益王夫妇自然是要出席的,衡山书院放了假,苏添得了空闲回了京城,也跟着自家父母来贺喜了,席间他们坐在了一起。
“教习是个什么官儿啊?”许晚对于衡山书院有些陌生,她自然知道院长是书院最大的官儿,但是教习是个什么位置,她就一点儿也不清楚了,只是从那个程教习的只言片语中,她知道这人一定是嫉妒柳渊很久了。
韩沐白理了理许晚被风吹散的秀发,低声道:“衡山书院自开办以来,院长下面有副院长,副院长下来是各位教习了。当年柳渊从一名小小的教习一跃成为了院中,直接跳过了副院长这环节。这在很多想晋升的人眼中,怕是眼红得很吧,毕竟他现在是驸马了,这院长一职,只怕是更稳当了。”
衡山书院是先皇创立的,第一任院长是当时的太傅,副院长是他的学生,也是当时享誉盛名的学士。太傅去世之后,副院长自然而然地承接了院长一职,自那以后,书院都施行了晋升制度,凡事优秀的教习,通过考核皆有机会成为副院长,副院长若要成为院长,则必须得到前任院长的推荐和首肯。
“柳渊很出色吗?文采很好还是机智过人?”许晚暗戳戳地问着,她觉得这柳渊能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能打破传统,成为了书院史上最年轻的院长,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一旁的苏添明显地有些欲言又止,特别是他在收到了自家老爹苏启寒警告的目光后,更是三缄其口,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回应着许晚的问题。
韩沐白苦笑,他知道自家妻子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他抚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他姓柳。”
柳太傅作为庆宣帝的老师,在当时的朝廷,自然能一呼百应。衡山书院的前任院长正是他的同窗好友,他能以一己之力将自己年纪轻轻的儿子从教习推到院长的位置上,就足以可见他当时的威望。
第280章夫为妻纲
要说柳渊其人,是有多文采斐然还是智谋过人吗?也不见得。否则年纪轻轻为什么不考取功名,反而早早的就入了书院当了教习呢?韩沐白想到这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凡事有真才实学的有志之士,谁愿意年纪轻轻就当了教习,成天跟一群学子搅和在一起啊?真正有抱负的人,必然是想报效朝廷,一展所长的。
许晚听了韩沐白的暗示也天马行空地想了许多,她想得自然是权利的私相授受啊,依靠父荫啊之类的厚黑学了。而实际情况也跟她想的没差多少。正在她往更黑暗的地方想的时候,又一个人出声了,打断了她的思路。
“程教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呐,要识时务,要认命。你和柳院长同时当的教习,人家现在成了院长,你还是教习。这么多年了,你还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吗?”另一个喝得走路已经打飘的书生一手揽上了程教习的肩膀,前言不搭后语地安慰着。他这话很是尖酸刻薄,但是也点到了关键之处。将程教习的失意和柳渊的得意,简明扼要地总结一番。
他一手提溜着酒壶,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正在敬酒的柳渊的身旁,端着酒杯就要给对方敬酒,“柳院长……柳驸马!我要敬你!这杯酒我敬你!我俞某人,祝你和公主鸾凤和鸣,白头偕老!柳老兄,你娶着公主,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这可是咱们陛下最宠爱的公主,你能成为她的驸马,这一生是不用愁了!我……我羡慕你啊!一生不用愁啦!”
这前半句还有些样子,是个敬酒的时候合理的说辞,但是这后半段嘛,就越说越偏了,许晚听着恍然大悟,这人明明是跟刚才那个程教习如出一辙嘛!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比程教习看得通透,想得明白。
柳渊也敬了好些酒,脑子也越发不灵光了,他听到对方的话,眉头深锁,不悦之色渐渐明显。他一手拍掉了那人搭在他肩上的胳膊,拍着胸脯,一脸较真地说着:“我柳渊,行得正,坐得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换来的,何须要公主提携?且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在女人的庇护下活着?颜宁公主从前是公主,嫁进了我柳府,嫁给了我柳渊,从今以后只是我柳家的媳妇。夫为妻纲,我柳渊自然当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