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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迫不及待地用小眼睛去找那个“晃瞎人眼”的哥哥在哪里,然后好赶紧把东西交出去。
“他在哪呢?”最上位的符盈虚环视一周,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人不全。”
刚赶回来的曾华立即站了出来,擦着颊边汗回道:“全的全的,大人有令,谁敢不从?只是图州使者江东暂时不在西衙署,我等派人给口信时便没有送到……”他仰脸谄媚笑道:“莫要耽误了吉时,不如咱们先开宴吧?”
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所有人都以为符盈虚不会在乎。
可他们错了。
“那就等,”符盈虚抬手扎了个葡萄扔进肥厚的口中,咬得汁水四溅:“他不来,不开宴!”
曾华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这个江东为什么突然举足轻重起来,出了门在寒风中大声喊人,发疯似地催促府兵四处去找——
而想知道“江东”人在哪里的还不止他一个。
城外帅帐之中,何三捏碎了手中的蜡丸掏出密信,脸色发青:“青树来信说他将大帅跟丢了!肯定是老顾故意把他甩开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城内地下河道里,刚刚领着人秘密上岸的张鸿也蹙眉摸了摸石壁上的刻痕:“这和事先商量好的有出入……大帅人在哪里?”
但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是混不吝。
你越着急,他越开心;你越紧张,他越得意。
就在何三张鸿并曾华等人急得团团转时——
顾安南,也即江东,施施然出现了。
自己人全副武装在找主帅,敌方如临大敌怕他来,此人却大摇大摆,来去自如地走到了敌阵的最中间。
“图州使者到——”
栖芸楼中门大开,寒气并一个修长身影大步而来。入目是一双玄色武靴,武裤在靴边折出挺括的弧度;这家伙似乎也知道自己杀伐气太重,刻意竖起高领遮住颈侧,手中长扇在进门时唰然摇开——
衣摆随着顾安南的步伐翩然浮动,水湖蓝描金绣彩,山河扇摇动江河,桃花眼笑含三月,真正是丰神俊朗,公子无双。
他身上那种过于肃杀的煞气被灿烂的颜色一冲,生生混合成了一种微妙的风流匪气;再配上本就立体深邃的五官,直迷得在场的女眷们红了脸不敢再看。
“骚气,”暮芸中肯地点评道:“又叫他逮住机会开屏了。”
顾安南站在当庭,负手而立,符盈虚不知为何,竟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两人微妙地对峙了那么一瞬。
“久等久等,”顾安南以手抱拳唱了个喏,脚下打了个转,准确无误地找见了自己的座席,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镇日出入风月场的公子哥:“拙荆怀了身子闹噩梦,方才在家里拖着我撒娇不让走,失礼失礼,还望诸位见谅见谅!”
“哎呀——”他见众人都在看,唯恐嘚瑟得不够,继续胡编乱造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是黏人得很,回去我好好说说她!”
只怀了个“鬼胎”且并不在家的暮芸:“……”
被他扶着的银烟大师无奈道:“你掐得贫僧好疼。”
暮芸:“……哼。”
好在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暗潮涌动,他们都紧紧关注着符盈虚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