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焉然脸色一变,“我——”
但是他又想着徐弦歌现在确实是心里面不太畅快,好歹把话又给咽了回去。
徐弦歌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盯着前面男人的背影,一阵酸涩涌上来,眼眶慢慢地开始发红。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看着大师兄的背影的。
以前,她总是告诫自己,他们是同门师兄妹,清规戒律在上,他们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但是,现在大师兄都已经定下了亲事——
他下山来,明明就是来破戒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被选择的那个人不能是她?!
她真的很不甘心。
徐弦歌用力咬了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气,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
在前面的两个人就要走进酒店的时候,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大师兄。”
她的大师兄和那个要抢走她大师兄的卷毛小狗同时看过来。
她背脊已经绷紧了,整个人看起来都仿佛是一根已经拉紧了的弓弦,“我……”
“有事想跟你说,可以吗?”
陈陆其实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但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一定要说?”
徐弦歌很想哭,又把泪意忍回去。
但她的身体却受到情绪影响,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一定……要说。”
“好吧。”
陈陆有些无奈。
这到底是他眼看着长大的师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误入歧途。
想了想,他回眸先叮嘱宁又声:“在房间里待着,手上的无事牌不要取下来。”
宁又声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都显得尤其地乖,“好哦好哦。”
陈陆看着他关上门,这才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徐弦歌,“走吧。”
但徐弦歌却越发失神。
她脑海里全都是刚才那一眼瞥到的,少年白皙的手腕上那根熟悉的红绳。
那块红绳串着的无事牌,她当然知道是什么。
大师兄小的时候身体并不好,家里人为了保他平安,特意上武当山找师父求的。
而大师兄一戴,就戴了十几二十年。
现在,这块无事牌挂在了他未婚妻的手上。
未婚妻……
徐弦歌实在没忍得住,一声呜咽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前面两步的陈陆听得清清楚楚,有些无奈,又觉得头疼,只能佯装做什么都没有察觉。
他带着徐弦歌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露台,坐下来,“说吧。”
徐弦歌没有坐,她只是静静地红着眼眶盯着面前的男人,“大师兄。”
她咬着牙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下山来。”
“是因为师父说,你要入世,先入世,然后才能出世,他建议你下山,体会山下的感情。”
“要想体会,最好就要谈个恋爱,我想,这也是你接受家里面人自作主张订下跟宁又声这门亲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