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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筋骨和浓稠的恨意在碰撞,谁也不能原谅谁。
陆苗抱着时尧的腰身大哭着,胡惜花和赵禾拉着陆伟强。
时尧拳头重重地落在陆伟强的肩膀上,他倒退了好几步,两人才得以分开。
这时,胡惜花糊着一脸眼泪冲到时尧面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痛哭着说:“时尧,够了!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老人这一巴掌下去,连自己都站不稳跌坐在椅子上。
陆苗急忙跑到她身边,给她顺着气,哭着喊:“奶奶,你……你别生气。”
时尧倔着一张脸,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时尧哥哥!”
陆苗抬起头去看,只捕捉到他的背影。
胡惜花拍着胸口喘气,跟陆苗说:“去,去劝劝他。”
陆苗哽咽着,看了一眼身后的陆伟强和赵禾,擦着眼泪跑了出去。
二月份的边县冷得噬骨,天空是无边无尽的漆黑,并没有看到月亮的影子,甚至连一颗星星都寻不到。
路过的商铺大多关了门,住宅倒是灯火通明,传来阖家团圆的欢声笑语。
陆苗在大街上找着,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加紧脚步,估计是赶着回家吃团圆饭,连路过的车辆都不舍得逗留一分一秒。
边县虽小,但是要茫茫然地找一个人也是不容易的。
陆苗沿着南北街走了两百米,突然有些恍惚,左右看看,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时尧竟然很陌生,她不知道他平时爱去的地方,也不熟悉他的朋友。
无力感一下子袭来,陆苗感受到身上的冷意,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傻。
忽然,陆苗想到了一个地方,上次时尧带她去的篮球场,这是她能唯一想到的地方。
边县的住宅区鳞次栉比,小巷四通八达,陆苗抄了条近路在漆黑无人的小巷里穿梭着,周围的环境很阴森,她不免加快了脚步。
不远处传来几道狗叫声,吓得陆苗身子一抖,指甲陷进手心。
没多久,前方就出现了亮光,越往前越明亮。
她走出巷子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时尧。
他坐在石椅上,修长的双腿稍稍分开,两手臂的手肘撑在大腿上,弓着背,身子略微往前倾斜。
他的手上拿着一罐酒,脚边散落了好几个空掉的酒罐。
头顶的路灯往他身上洒下一片澄黄的光晕,整个人颓丧又落寞。
陆苗看着他的侧脸,可能是光线太刺眼了,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湿了眼眶。
她抹了抹眼角,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朝他走过去。
时尧看到了地上投下来的影子,掀起眼皮看了陆苗一眼,眼中情绪淡然,又低下头又喝手里的酒。
陆苗小声地唤了句:“时尧哥哥。”
时尧注视着前方,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