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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胤佑,已经数日冷着张脸的胤禛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心里暗骂着:这小子。。。。。。。。
自打一年前的那日之后,他渐渐想通了,既然这是胤佑想要的,他这个做兄长的自会竭力成全。。。。。。。只怕是让额娘伤透了心。
而人在宫里的胤佑看着桌上的一张半卷着的纸条,俊朗的脸庞勾起笑容竟让天地为之失色,动容,不是因为绝美的容貌,而是那义无反顾的决绝,“我倒是看看,你们多少人才能把我拉下马!”好玩,与人斗,确实好玩的要紧。
‘而你们’,视线划过纸条,上面隐隐约约的写着几个人名,若再仔细看看,江南六省中最有分量的人全在这上面,‘就当是我给额娘的贺礼了。”
☆、第三章
康熙三十八年
是夜,康熙乘坐明黄色的步辇行至景仁宫,还在十几米开外之处,借着前头引路太监手里提着的灯笼向前探去,只一模模糊糊的身影,让他心下一颤,浑身酥软。
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淡淡的思念,他原以为能放下的感情,在这一刻猛然破开一切的阻挡与伪装后,康熙这才明白那股如洪水般飞快占据着心神的莫名情感是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步辇,亦不知道身边的奴才早已悄然退场,只如同一情窦初开的青涩小伙般带着悸动傻傻的走至了早已等待着的女子面前。
他们,在两人刻意的回避下,已经一年多未曾见面了。
“给皇上请安了。”四周再无第三个人,如筠低垂着头目光落在了与她脚尖相对的那双绣工精良的黑底靴子上,视线一趟趟随着黄色丝线勾勒而成的图案描绘着,而康熙抬着右手轻抚着眼前那头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愈发黑亮的秀发,亦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康熙没动,如筠自然不敢有什么多的动静,哪怕早已将康熙两只鞋面上的花样都烂熟于心了,还得一动不动的继续‘描摹着’。
忽然头上一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简简单单挽起的秀发随着簪子的应声落地一时间如瀑布般散至腰间。
一声惊呼,如筠条件反射的想要弯下腰去‘挽救’那只即将落地的簪子,这可是今年她生辰,胤佑特地与民间最好的师傅学习,亲自操工打造与她的。虽然样式简单,但儿子那份孝心却是独一份的,为此她一直很珍惜这只簪子。
才刚一弓着身子就被康熙的那双不知何时贴在腰间的大掌狠狠的压住,动弹不得。
“你是朕的女人。”其实在故意把簪子往地上扔的时候,康熙就已经后悔了,这么久没见面,而一见面却又被他弄到了这步尴尬的境地。适才,自打下了步辇之后,他的脑海中往事浮现,历历在目。甚至很多早已被他丢弃在尘封的记忆中的画面,一幕幕活灵活现,好似这一年的疏远的分离根本不存在般。
可当视线触及那只玉簪,尤其是玉簪中不知用何种方法弄进去的两个篆体小字让他顿时脸色一黑——‘佑母’,不用想都清楚这是他哪位好儿子的杰作。眼神一暗,状似无意的将手一松,使得簪子顺着如墨般秀发滑下,掉落在地。
如筠借着与康熙怀抱的空隙,心里想被刀剜过一般,她不明白康熙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嘴硬的回着:“臣妾自康熙十六年得皇上垂青,进宫侍君,十八年再见君颜,承蒙君恩,于隔年诞下皇七子胤佑;蒙君垂青,康熙二十二年,照料皇四子胤禛,一丝一毫,自问未敢懈怠;康熙二十七年,得子胤祯,三十七年,得皇十七女。”
我与你一同生有二子一女,养育四子女,你自己说说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人!
视线一闪,漆黑夜色笼罩下,玉簪上两个特殊加工过的字闪闪发光,如筠心下一沉。
因为素来都是在白天将簪子拿出来把玩观赏的,即使是夜晚满屋子的灯光也根本显示不出来那两个会想萤火虫一样发光的字眼,在感动的同时,她更多的是害怕。
康熙一定是看到这两个字了,所以才说的那句话,莫不是,他对胤佑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她自然不知道,这是康熙同自己儿子吃起醋来了。
头脑一阵昏眩,也没力气去纠结是否要从康熙的怀里挣脱出来,腿脚虚软的如筠顺势倚在了康熙的怀里。
明明身后的人散发着热气,可在如筠看来确如冰天雪地般寒冷刺骨。
已经发现如筠神情不对的康熙,在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一个顺势大掌托起如筠的腰肢,将她提离了地面,大步朝着里屋走去。
“以后只能带朕赏赐的东西,要是下次再让朕看到那样的东西,朕就都给你收了,听明白了吗?”康熙把话题牢牢的又转回了簪子上,没有胤禛,没有胤佑,甚至没有提起一句安舜,只有他们两人。
强颜欢笑着点了点头,但如筠的心里却丝毫不认可他这种大男人主义。她儿子们只有一个额娘,每回送给她的东西,都会是最精挑细选的,即使不一定会是贵重的东西,但却绝对孝心十足。可康熙送的东西,不过是一个旨意,一句话,从满是奇珍异宝的珍宝阁里随意挑选几样,这种东西又有几分情义可言。
“想朕不?”看着满屋子的古董花瓶,也与一年前的有所差异,虽然景仁宫的动向他一清二楚,甚至随意指一个青花瓷瓶他都能说出是哪个兔崽子送来讨他们额娘欢心的,可却不代表他喜欢看的这种自己的存在过的痕迹一点点被抹去,只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明天,一定要让人把这些东西全给换了,省得看着难受。美人在怀,康熙却依旧有功夫想着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