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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娘子默默点头。
穆行冷笑道:“什么母子天性?商韬去穆家放火,奉卿险些死在火中;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害了大哥,跟着姓商的在京里吃香的喝辣的,奉卿跟着我吃了上顿没下顿。奉卿,你说这女人该不该死?”
“该!”奉卿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
穆行舒心地笑了,“不愧是我大哥的好儿子!不枉我将你救出来。”想到他没来得及去救的妻小尸骨无存,穆行面容越发扭曲,“今日我就替大哥,替我娘子、儿子、女儿报仇。”
“……你娘子、儿子、女儿死了?”商琴问。
穆行压根认不出商琴就是昔日的叶小妹,冷笑道:“他们尸骨无存,我也要叫你们娘两尸骨无存。”
商琴脚下丝履磨破,血水黏在脚底,一步步就如走在刀尖上,“这不对呀,你没去找安南伯?”
“……你怎知道安南伯?”穆行警惕地问。
“这如何会不知道,穆总管,你忘了,我是小妹呀!叶经的妹妹。”商琴自报姓名。
穆行脚下一顿,转向商琴,疑惑地再三打量她,“你是小妹?难怪商家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姑娘,我还当是商韬的种。”
“是穆婶子救我出来的,穆婶子不敢回梁溪,带着我还有燕哥儿出来的。”商琴信口开河。
“胡言乱语!你若被我娘子救出,怎又会跟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一起?还做了商家的姑娘?”穆行冷笑。
“是真的,我们去了苏州,穆婶子将我跟哥儿交给一个浑身胭脂味的大娘,那大娘嫌我丑,就将我丢出去了。我恰好遇到娘子,就做了娘子的女儿。”商琴说。
商娘子不明就里,一心只想多看奉卿两眼,并不插嘴。
“果真?”穆行冷笑,他娘子并不知道薛燕卿的真实身份,若是走投无路,他娘子大概会当真将薛燕卿卖了。
“这还能有假,我早先在谢家还见过唱戏的燕哥儿,燕哥儿说穆婶子在安南伯家庄子里。”商琴说。
穆行道:“胡言乱语,你那时候那样小,能记得多少事?怎能认出燕哥儿?”
“在那大娘手上,我跟燕哥儿说过话的。燕哥儿跟我说,他一定会进京城跟谢家报仇,还说他原姓薛……对了,燕哥儿如今叫雪艳,在理亲王手上,穆大叔,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商琴胡言乱语道。
穆行沉默不语,半响冷笑道:“随他做了谁的戏子,薛家给大哥的寡母养老送终,薛家对大哥有恩,对我可没那恩情。”话虽如此,却决心去碰碰运气,找一找雪艳,毕竟,雪艳能混到理亲王身边,绝对有些能耐。
☆、38分头行事
圆圆的满月挂在天上,深山里又有狼嚎阵阵。
商琴认定了穆行不去安南伯那,必定是在安南伯手上吃过亏,毕竟薛令才是安南伯的义子,安南伯为的又是薛燕卿,如今这两个人都没了,穆行对安南伯而言可没什么用处。不然,穆行早该投奔在安南伯门下了。
认定了这事,商琴试探着说:“穆大叔,安南伯不知什么时候跟谢家搅合在一起了,你看春闱舞弊案,旁人都没事,就安南伯跟谢家一起获了罪。我在商家听说……”脚下痛得越厉害,她越是用吃痛的脚尖走,指望在地上多留一些血脚印。
“安南伯那老贼!过河拆桥的事做过了,再跟谢家狼狈为奸也不出奇。”穆行想起被安南伯按下黑手的事,心内恼火不已,“你还听说什么?”
商琴笑了,“我不信穆大叔没听说,理亲王也一并获罪了。”
穆行脚步顿住,他领着奉卿住在山外,消息虽不甚通,但也听说了了这三件事,思来想去,立时开口说:“理亲王竟然跟安南伯有勾结?”不然怎会跟谢家一起获罪?
商琴说道:“谁知道呢,我小女儿家一个,哪里懂这些。就是在商家父子那听到了两句。”
穆行抿紧嘴,半响冷笑道:“丫头片子,才做了几年小姐,就敢骗我?”暗道三家虽合伙了,但到底谢家获罪了,若这事当真是雪艳的能耐,可见雪艳的能耐大了。
顾不得去思想雪艳从何处知道的家仇,穆行忙问:“那你可知道这次的事到底是谁捣的鬼?”
“十有□是雪艳,谢家五爷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偷了试题,都被谢老爷给打死了。穆大叔,穆婶子大抵人在燕哥儿那,三年前她偷偷见娘亲,娘亲心善,给了她五十两银子,我恰见了,就跟她说燕哥儿在理亲王府。她听说了,就说要去试试运气。”商琴又胡言乱语。
穆行冷笑不已,“再胡说,撕了你的嘴。”骂完了,却又暗骂他娘子糊涂,既然卖了雪艳,哪里好再上门;雪艳自小就主意多,爱给人添麻烦,只怕他娘子若果真去见了他,定没好果子吃,又看向商娘子,“这丫头说的是真的?”
商娘子不曾听见商琴说什么,只管用力地点头。
“笨娘们!”穆行终于骂出了声,隐隐松了一口气,庆幸商娘子是个软心肠的人,决心明日去慢慢查证,怕商娘子、商琴跑走,又有意拐着弯地绕路。
绕了半天路,终于众人走进了一处山洞,山洞矮□仄,山洞外堆着一些掩护的枯树。
穆行在山洞里生火,然后拿出两块干粮在火堆上烤,一边烤,又一边问商琴:“你哥哥呢?”
“死在火里了。”商琴怅然地说,狠狠地瞪向除了奉卿谁都不看的商娘子一眼,“穆大叔,这次你一定要叫商家人血债血偿。”
穆行这次聪明地不接话,看了商琴一眼,想了想早先叶家兄妹卖身穆府的可怜模样,对着商娘子哼哼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