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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醉说的平静,耿寒听的也平静,对她的控诉他本就没有什么好辩驳的。这世上很多事情身不由已,而能与我们相扶相持相承担的也就只有身边的爱人而已。
可苏醉并不知道耿寒的思维,就算知道也未见得懂,她只知道到如今为止,耿寒并没有道过歉,也没有表示出对过去的一丁点儿后悔,“你没离婚吧”。
这句话,终于让耿寒从进门起就一直保持的淡定装逼面孔出现了裂痕,都怪自己太懒了,“说什么呢,什么离不离的?那也叫婚?”苏醉知道他这是在模糊话题,懒的跟他较真,他的婚姻与她的婚姻倒真是没有一点情爱的牵扯,有些事儿不那么较真了,倒真没那难过。
“把这个给你父亲。”耿寒接过来一看,是一张卡片上写的地址:香港天堂公墓。
丁苏醉带着丁高一起回美国,安排进一座私立高等学府,临走前对他说:“你的杀父仇人是我,想要搬倒我抢回丁氏,那就努力让自己站的比我高,不然你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丁高没有说什么,眼里没有一丝仇恨。
蒋舟生了女儿,孙寨让一直陪在她身边。这世界就是这样,有人进天堂或地狱,有人又从那里出来再世为人,生生不息,循环不竭,事在人为,却逃不过天数。苏醉试探着问过她要不要把她的住址告诉周小山,蒋舟看看孙寨让,坚定摇头,孙寨让只默默微笑,多年如一日。苏醉却突然懂了他那份爱: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连六世达赖喇嘛都如此感性,蒋舟悟的算是太晚了。
再回B市,苏醉主动找了耿寒,虽然冷淡如故,却令耿寒欣喜若狂。这段日子许是仇恨了结,倒真是想通了不少事情,所谓最难忘的,就是从来不曾想起,却永远不会忘记。不是没有心结,只是不愿再为难自己,狠心放弃孩子算是平缓了这一怨恨的棱角。
苏醉对他说:“你还愿意在我身边,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开始,品品到底是你的儿子”。
耿寒哭了,抱着她哭的像个孩子,“重新追求你可以吗?我豁出去一张老脸了,你千万不要那么快就顺从我,让我多吃点苦头”。
苏醉点头,“好,品品快上小学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他的家长会”。
晚上回家,耿寒站在门口半天不挪脚,苏醉心里暗笑,他这是不放心她还跟两男人住一块儿又不好意思提意见,“李特跟田典和我像兄妹一样,你不用吃醋”。
“就是知道你们关系好,才吃醋也不敢说呀,要不显得我太小气了。”耿寒别别扭扭的说。
“那你要不要进来做一会儿,典典咖啡泡的很好喝”。
耿寒眼睛‘噌’亮了。
苏醉找出钥匙开门,找了双干净的拖鞋给耿寒换上,“去沙发坐,我去换衣服”。
耿寒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消失了才收回,心里高兴的跟什么是的,终于混到出头之日了。
苏醉换了身家居服出来时,耿寒正低的头,踢他一脚他也不动,忽然听见男人的低喘声传来,苏醉看向卧室半敞的房门摇了摇头,“他俩就这样,情绪来了都不分场合”。
耿寒像被惊到一样猛的抬起头,再慢慢的转向那间卧室,苏醉觉得他有点儿不对劲,还没理清头绪,房门处传来钥匙声,随后田典惊世的容颜便出现了。看到他们两个像是也被吓到一样呆站在原地,三人都这样呆站在原地,于是卧室里传出来的‘啪啪’肉响声和男女呻吟声显的格外刺耳,苏醉终于明白耿寒为什么不对劲了。
田典反应过来瞬间脸色苍白,马上就往里冲,苏醉一把抓空没拉住他。随后和耿寒一起跟了进去。
卧室大床上,两条光裸的身体交缠,下面的女人两白生生的长腿绕住身上男人的腰,李特绷紧臀不停的耸动,一边发出嘶吼声,由于太过沉醉其中,连进来人都没有发觉。
苏醉一把抱住田典的腰想让他出去,没想到他拼命的挣开,然后跑出去,再跑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把平时做菜用的菜刀,苏醉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儿,完了。
田典双手举起刀不由分说的砍向毫无知觉的李特,苏醉只觉得一股血快速的从李特的肩膀处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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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特。”苏醉大喊一声,就见耿寒紧紧的抱住再一次举起刀的田典。
“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你……”像是一只临死之前挣扎的兽,田典怒吼的声音发自于胸腔,到底要有多绝望,到底有痛苦,才能把刀砍向自己的爱人,才能发出这种悲鸣的泣啼。苏醉捂着嘴哭,他俩这次完了,这是她第一个想法;丁语死定了,这是她看到李特身下的女人时第二个想法。
李特此时早已翻身坐起,双眼如魔一般猩红,对着眼前疯狂的田典也没有办法聚焦,半天回头看看用被单遮住身体的丁语,“你下药。”这是句肯定句,猛的双手紧紧掐住丁语的脖子,“我X你妈的,你下药”。
‘咣当’一声菜刀落地,田典疯狂的冲出门外,李特顾不上丁语,套上裤子追出去。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田典似乎消失了一般再也没出现,李特那天没有追到,之后不知道去哪里找了。耿寒看丁苏醉整日以泪洗面又瘦了不少,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典典是被逼疯了才做出这样的事,你不知道李特以前男男女女有多少,我替典典打抱不平,他还反过来安慰我,典典这次完了,多少坎都是他陪我走过来的,我现在却不在他身边。”苏醉倒在耿寒怀里语音哽咽,越想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