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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群乞丐很是令人奇怪,都围在后巷一动不动,美人不能再等,拉拉身边的一个老者,“大叔,往东边怎么走啊?我有点转向了。”
那乞丐大叔咧嘴一笑,“丫头,这还没立功呢,就急着去东边贾家拿赏了?宫老板说了,这次赏钱他包了,不用去贾家了。”
美人被说的一头雾水,若是不猜错这东边贾家应该说的就是她家,可是什么赏钱啊?还有那宫老板难道是苏姐姐的那个相好?美人假意憨笑一下,眼睛一转,“大叔,你就告诉我吧,我这不是想先去看看嘛!”
乞丐大叔垫脚看看前面,想了一下,“算了,看你这丫头一身的伤,先去贾家也好。”他抬手指了指,“就是那边,沿着湖边走就行了,你去了顺便给甄二少带个信,就说这边事成,说不定能得个大红包呢!到时候,别忘了分给老爹一份啊!”
美人连连应声,按着大叔指的方向快步走去。心里却是琢磨着这些乞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还知道“甄二少”呢?这边正想着,一匹快马从身边奔过,险些伤了自己,美人回头想要大骂,可一见那马上的人,先是一怔,接着大叫道:“站住,站住,甄琅忻,甄琅忻……我在这,我在这啊……”
可那大马绝尘而去,丝毫未曾看见美人。美人有气无力的坐到地上,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不知为何,她又是难过又是委屈,“笨狼,臭狼,瞎眼狼,真是没用,没用死了……”
“美人……”一个颤抖的声音打断了美人哭骂,美人怔怔的抬头,还未看清,身子已经被卷进了那熟悉的怀抱,呜咽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终于找到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脸颊上热热的水滴并不是自己的眼泪,美人僵硬的仰头,看着那个被自己骂作“笨狼”的男人,哭的一塌糊涂的脸,心头一暖,想要开口,可是身子似乎没力气似的软了下去……“美人……美人……”耳边只回荡着那惊恐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
……
美人缓缓的睁开眼,看着那熟悉的床帏,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看来那只笨狼已经把自己带回家了。屋内发散了香枝的味道,绿稠似乎是累极了的趴在圆桌之上,美人伸伸胳膊,骨骼好似都被打折又重接的似的,“嘎嘣嘎嘣”的响着,十指都被包扎了,左手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散发着一股跌打酒的味道。
看来自己还真是受了重伤啊!美人“哼”笑一声,慢慢起身,小心的披了一件外衣,踱步向外走去,不去惊动绿稠。府里似乎没有什么人,美人从自己的院子走到大厅都没有见到一个丫头,正是疑惑间,她猛然看见厅里居然设了灵堂,难道家人谁出了事?心尖一紧,可一细看,美人更是吓了一跳,那灵位之上,居然是自己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死了不成?
不会的,她怎么会死呢?她明明记得自己倒在了那只笨狼的怀里啊!那只笨狼还哭得一塌糊涂,自己怎么就死了呢?
难道是梦,不对,大大的不对。美人惊恐的上前细看,再三确认,呜呜,那牌位上的名字真是自己没错。难道,自己真的死了,可是什么时候死的啊,她还没交代遗言呢!美人越想越是伤心,不禁呜咽出声,“我怎么就死了呢?我死了,那只笨狼不知道要怎么逍遥呢,还有两只小耗子,谁来照顾啊?万一那笨狼给他们娶了后娘,我的小耗子岂不是要遭了毒手,不行,要死一起死,老天啊,要不你让那笨狼也来陪我吧……”
“喷……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自后方传来,这一笑,接二连三的都笑开了,美人怔怔回身,只见贾家人还有狄光嗣,苏晓,宫子听都笑成一团,唯有甄琅忻铁青着脸,似有难堪窘迫之态。
“这……这是……”美人起身,指指灵位,又指指众人,“你们看的见我?”
苏晓捂着肚子,强忍笑意,“傻美人,不然你以为我们大家都死了吗?”
“可是,那灵位?”美人满是不解的问道。
狄光嗣摇摇头,抬步进厅,“我们在衙门说了一天的供词,又在牡丹亭招待了那些帮忙的人,大家都乏了。这说来话长,咱们进去慢慢说吧!先让伯父伯母休息去。”
入了厅内,贾父贾母哪里肯去休息,拉着女儿嘤嘤的哭了一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断断续续的说了事情的大概,美人气的鼓鼓的,这该死的小蚊子,居然还找了具假女尸,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那只蚊子呢?”她气冲冲问道。
狄光嗣道:“自然是在监牢。现在衙门正在追查那女尸到底是他杀的,还是他盗用的。不过,不管如何,恐怕他的前程都是尽毁了,估计还会牵连文家。”
甄琅忻“哼”的一声,“罪有应得。”
美人黯然,“我能见他一面吗?”
“美人,你还见那人做什么啊?”甄琅忻一听,嚯的站了起来,哇哇大叫。
美人翻他一眼,恶狠狠道:“关你什么事,你快回家去吧!看看你胡子拉碴的,丑死了。”
“我胡子拉碴是因为谁啊?你还嫌我?”甄琅忻满是委屈,鼓着脸叫道,“我为了找你夜不能寐,日不能食,你居然一醒就赶我走,你,你没良心!”
美人听着心里自是美滋滋,可是嘴上却不依不饶,“我向来是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有良心了?”
“你……你……”
二人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众人淡笑着摇头,这对冤家永远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