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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们之间如何。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沉玉提着裙子,踩着脚凳下了车。抬头却见赤英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她左看右瞧,面露狐疑。难不成刚才眯了会眼。流口水把脸上的妆容掉了?还是出门时没注意,把衣裙弄脏了?
正大惑不解,忽然听见赤英小声嘀咕道:“没想到……你男扮女装还挺像模像样的……”
闻言,沉玉怒了,敢情这少根筋的家伙还以为她是男的?
被打击得踉跄了一步,低头看着胸前微微的凸起,难不成他还以为这是馒头还是包子悲愤交加之际。沉玉地手伸向赤英。后者反射性地侧头避开,下一刻小腿被她狠狠一踢。痛呼道:“你、你干什么揣我?”
“因为你欠揍!”她咬牙切齿,这人男女不分,亏他如今还是子将。难得穿着衣裙居然被人误会成男子,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走在前头的江怀闲停下脚步,回头见两人闹腾着。沉玉一双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全身迸发出耀目的光彩。这样地她,自从来到芮国后似乎就没有再见过了……
“小玉儿,过来。”美眸略沉,冷声唤道。
赤英见江怀闲脸色不悦,识趣地退开了。沉玉快步走了过去,面上余怒未消。
忽然有了生气的脸,看起来有趣得多了。江怀闲捏了捏她的脸颊,感觉良好,忽然出声:“赤英,卫家那边的事,就交由你去办。”
听罢,赤英皱着脸,神色就像吃到苍蝇一样。
看怕不会什么好差事,沉玉一乐,方才的恼怒立马烟消云散。
湖畔停靠着一艘两层高的船舫,船夫跪在地上,已是等待多时。两人登了船,沉玉好奇地左顾右盼。船里很大,上下都有两间厢房,用品一应俱全。墙上挂着字画,门上的镂空雕刻,华美精致。倚着船杆,感觉到脚下轻微地震动,船舫慢慢离开了湖畔。一阵微凉地秋风迎面而来,带动着沉玉肩上地碎发飘扬。她深吸了口气,只觉面颊一片凉意,回头道:“王爷,赤英怎么一听见卫家就哭丧着脸?”
护卫都在船的两头,舫内只得他们两人,沉玉倒是少了些拘束,望着船外地秋色,随意问起。
“卫家二小姐对赤英心仪已久,只是……”江怀闲话语一顿,指腹轻叩着檀木桌:“小玉儿,本王渴了。”
沉玉正伸直脖子听着,忽然来这么一句,郁闷到了:“王爷,我这就泡茶。”
船舫上早就备着热茶,她熟练地泡好一壶,闻着熟悉的茶香,愉悦地眯起眼。
淡淡的白烟中,沉玉的面容看不真切,可唇边这一抹笑意,江怀闲却是看在了眼里。端起茶盏一抿,只觉胸口一阵暖意蔓延。
看他不急着开口,沉玉可等不及了,睁大着眼催促道:“卫家小姐对赤英有意,然后呢?郎情妾意,但门户不对,所以赤英无法把佳人娶回家?”
听了这话,江怀闲不由失笑。
“难道不对?”看他这神色,沉玉皱起眉,继续苦苦思索:“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常提起才子佳人,花好月圆,浓情蜜意……”
江怀闲摇摇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恍然地皱起眉,出身良好又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居然会不喜欢。这赤英的眼光倒是挺高,或者,他有些不见得人的怪僻……
比如,喜欢男扮女装的人,抑或是断袖的……
船头的赤英后背一凉,禁不住抖了抖。想到要去卫家,他就一个头两个大。那卫家二小姐不但腰身有两个他那么粗,还有那一身浓郁的花香……思及此,他又是一抖,心情更是低落。
突然有手下急急前来,在赤英耳边低语,他眉头一皱,匆匆闯入舫内:“王爷,船底被人凿穿,湖水涌了进来,堵不住了……”
湖边四周都有护卫把守,早已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擅入。如今居然没有发现湖底有人,赤英咬咬牙,士兵最近倒是松散了不少,回头定要将他们一个个严办。
沉玉脸色微变,船在湖中间,如今要他们怎样上岸?不会是,游回去吧……
江怀闲眉头一蹙:“让船夫把船尽量往岸上靠,将本王的弓箭取过来。”
“王爷想怎么做?”沉玉诧异地看了过去,只见他快步走到船头,神色淡定地站着。片刻后,船身已沉没了一半,远远可见岸边的树影。
在箭上绑了细长的丝线,江怀闲缓缓一笑,抬手搭箭拉弓,一气呵成“嗖”的一声,羽箭离手。沉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箭钉入岸边的一棵大树正中,不可置信。看不出这人瘦瘦弱弱的,臂力竟会如此惊人。
“走!”江怀闲低喝一声,揽过她的腰身,腾空跃起。
沉玉吓了一大跳,愕然地发觉两人在湖面上方。江怀闲足见在丝线上借力,身形宛若游龙。不过数次,便已稳稳地落在岸上。
“小玉儿,还不放开?”江怀闲俯下身,睇着怀里愣神的人,轻笑一声。
听见他的嘲笑声,沉玉回过神,连忙松开圈在这人颈上的手。虽然上回子笙也是抱着她在树上飞,可当时惊慌失措,一时也没注意脚下。如今在蔚蓝的湖面上,所见之处都是湖水,一览无遗,难免心跳加速。
再说,好歹子笙踩得是手臂一般粗的树枝,江怀闲可是细得几乎看不见的丝线。若果一个不留神,踏空了……
沉玉捂着心口,仍有些后怕:“王爷,船上的侍卫怎么办?”
“他们自有办法上岸,不必担心。”江怀闲淡淡说着,转身便走。她回头看着那根丝线,以及沉下了大半的船舫,暗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