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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儿见她又咳得满脸涨红,急忙抚着沉玉的后背,顺了顺气:“姑娘这病怎么越发厉害了,那些大夫号称妙手回春,难不成居然是一群庸医!”
沉玉喘着气,虚弱地笑道:“大夫也说了,需慢慢调理。这会才几天,多些时日,便能慢慢见效了吧。”
“最近姑娘吃得少了,脸色差了许多,人也消瘦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三四天,皇上以商谈国事为由,把王爷留在了皇宫。阮恒又秘密出行,一时之间不知找谁商量对策,直把雁儿急得团团转。
最后,只能把管家邵安和赤子将一并请了过来。
“子将大人,邵管家,我家姑娘她这病拖得久了,该如何是好?”雁儿秀丽的面容上满是焦急,匆匆问道。
邵安皱起眉,正沉吟着,却闻赤英不悦地抢先道:“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若是底下的士兵,喝壶烈酒,捂着被子睡一晚不就好了,用得着这般小题大做么。”
就因为这事把守夜一晚未曾阖眼的他叫过来,赤英心里隐隐有些不耐。王爷与阮大人不在,王府的守备落在他地身上,这责任不小,可马虎不得。如今折腾了一晚,想要睡个把时辰,起来再仔细安排。被雁儿这么一搅,这会连歇一下地时间都得没了。
这话赤英敢说,邵安却不能。这府内的大小事务归他管,后院哪位侍妾身子不利索,还不是他差人找大夫送药,丁点含糊不得。如今可是王爷凌云阁内地那一位病了,更是得小心伺候着。
“要不请几位大夫过府,仔细再把把脉?”
“上回留下的方子半点作用也没有,姑娘咳得都喘了……”雁儿这么一说,别说邵安,连赤英也蹙起了眉头。显然明白沉玉病得不轻,由不得拖下去了。
赤英满脸懊恼,那人失了内力,身子怎的变得这么弱了。咬咬牙,他咬牙道:“军中的大夫我识得好几个医术了得的,不如派人叫进王府……”
“这万万不可,”邵安满目凝重,低声打断道:“子将大人,王爷不在,这事还是得他亲自定夺为好。若是唤了外人进府,给嚼舌根的人传得沸沸扬扬,恐怕对府上声名有损。”
言下之意,府外人多口杂,说不定还以为王爷把沉玉折磨成这样的。
经他这么一提点,虽然赤英不够聪明,却也不至于愚笨。眼珠一转,知道此事若是给有心人知道了,添油加醋一番,王爷怕是百口莫辩。
雁儿跟随阮恒,学得是刺探与隐匿之术,对于这事束手无策。赤英擅长舞刀弄枪,横竖只会一点治疗外伤的偏方。邵安则善于调度和分配,对药理半点不通。
三人在偏厅合计了半个多时辰,才勉强定下了应对之策。一面加紧联系王爷或是阮大人,另一面则加大原来那方子的药量。总归是温和的方子,对身子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害。他们想着能拖一时便是一时,等王爷回来,再作打算。
第四卷第一百一十二章疑难杂症
待两日后江怀闲回府,看到的便是榻上奄奄一息的沉玉。乌目无神,脸颊瘦得凹了下去,唇色发白,显然已是病入膏肓。
他大怒,命人把院内外的奴仆都拖了下去。双手抱起沉玉,感觉到她轻了不知多少,一身骨头磕得江怀闲心头的火烧得更大了。
怒视着跪在榻前的几人,他冷笑道:“前后不过五日,你们倒是厉害。把一个好生生的人弄出这样,本王还留着你们作甚!”
雁儿百口莫辩,方子的分量加多了一些,没想到却适得其反。沉玉的身体不见起色,甚至越发病重。除了喝点水,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她身边的大夫们兢兢战战,低着头不敢回话。明明脉象看来无异,可这几帖药下去,居然把人折腾成这模样了。他们从医数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心惊不已。再加上沉玉算得上了王爷的家眷,隔着纱帐看不清神色,把脉又只能用红线,脉象不清,他们更是一筹莫展。
沉玉靠在江怀闲的肩膀上,捂着嘴又猛烈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他的美目蓦地一冷,这比他之前的旧伤,有过而无不及。府上这些大夫的医术与御医无异,竟然会把人治成这样……
敏锐地察觉到江怀闲眼底的杀机一闪而过,沉玉贴在他的胸前,喘着气叹道:“几日不见,王爷的火气大了不少啊。”
这般说着,一手勾上江怀闲的脖颈,语气噙着几分亲昵。撒娇道:“我们这么久没见,怎的让这些碍事地人还杵着,多煞风景……”
此话一出,沉玉背上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这招可是从后院中那婉姑娘偷偷学来的,当初觉得别人说得顺溜,还风情万种。换着她来,却是说不出地别扭。
“是么……各人打二十大板,都下去吧。”听着耳边缓和的语气,沉玉一怔。这么烂的招数。对江怀闲居然受用。这算不算是,天助她也?
看着那些白胡子大夫满脸感激地叩头谢恩,她很是想不明白。照他们的年纪和那身子骨,二十板子下去,老命也得丢了,还如此欢喜,真是古怪。
可惜沉玉不知,若是平常。别说他们自己,连累着三族九族也得一块遭了殃。这般轻的惩罚,大夫们自然满心欢愉,恨不得多叩几个响头。
转眼间,屋内一干人退得半点影子不见。榻上的两人贴得紧了。彼此的气息交缠着,沉默中生出丝丝暧昧。沉玉低低咳了两声。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些许:“王爷也是倦了,回房歇息吧。”
揽在她腰上地手臂一紧,江怀闲一双美眸近在眼前:“方才小玉儿的话,难道是敷衍本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