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雁儿,你可知罪?”
“奴婢罪无可恕,恳请大人发落。”雁儿垂着头,恭敬地答道。
阮恒摸着下巴,冷声道:“王爷已经搁下话来了,你死不足惜,不过……”
见她神色微变,他接着道:“本官就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事不过三,你可明白?”
“谢大人,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雁儿秀丽的面容上满是坚定之色,沉声应道。
“嗯,”阮恒点点头,又道:“王爷正在气头上,只能委屈你在水牢里多呆一段时日了。”
“是,大人。”雁儿心下一痛,低声应了。
看出她的心思,阮恒摇摇头:“记住你的身份,别做非分之想。”
闻言,雁儿一颤,垂下了眼帘:“大人的话,奴婢谨记在
“如此甚好,”阮恒瞥了她一眼,转身便走:“水牢的规矩本官不能破。你好自为之了。”
雁儿眼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不禁苦笑。垂首看着腰部以下浸泡在水中,舔着干裂地唇瓣,却不敢喝这些水。水牢层层相连,这些水中,不知有着多少人的血肉,怎能入口?
手脚被缚,水牢中没有差役。挨饿是常有的事。一直这样泡着,即使腿脚没有泡烂,也得落下病根。长长地吁了口气,雁儿闭上眼,回想起那张如玉的俊颜,唇角扬起一丝弧度。
似乎这样,便能忘记身上一切的苦难与痛苦。有了继续熬下去的动力。
跟着江怀闲离开村庄,成了低下的奴婢,她从未后悔。偶尔会想起在村中快乐自在的生活,却比不上能日夜见着那人谪仙般地身姿。
王爷为了区区一个沉玉乱了方寸,她又何曾不是为了他而痴了?
书房内,江怀闲盯着窗外的夜色,月色下的身影略显萧瑟。不明白沉玉为何总爱看这光秃秃的枫树,一看就是大半天。目光往上一抬,或许她眼里望着的不是这片林子。而是头上的那片天吧……
转身取出一把玉匙,拉开机关,房内出现一道暗门。江怀闲拿着夜明珠,抬步踏了进去。内里亦是一间书房,木案上满满的密函与各类文书,略显凌乱,不似外头那般整洁如新。
他在角落一道石门前停住了脚步,捏了捏掌中地玉匙,江怀闲终是打开了上头的大锁,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目的是一条窄小的石道。铺满了青青绿绿的苔藓与杂草,显然许久未有人来过。江怀闲月白色的长靴踏在上面,发出细小的声音,在空旷的石洞中尤为突兀。
一步一步,仿佛能听见自己心头的跳动。他不知自己这样地决定是否正确。这条密道是江远花了近十年才造好的,如今除了自己,世间只得一人知晓。
江怀闲抿了抿唇,他不是担心那个女人,而是讨厌这种脱离掌控的事发生。计划如常,却不该出现这样的意外……
石路走到了尽头。依旧是一道石门。仍然是那把玉匙。锁链一解,江怀闲大掌一推。门的另一头却有一人诧异地迎了上来。烛光闪烁,那人迅速恢复了神色,看着他似笑非笑:“果真,你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