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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的眼角瞟见那些千金尴尬的脸色,陆暻泓的话的确让人受不了,基本上,要是她,直接会觉得无地自容地钻进地缝里。
陆暻泓自始至终都不想跟那群女人说话,若不是因为担心苏暖有事,他也不会走过来,此刻能走自然一点也不犹豫。
苏暖由陆暻泓牵着往边上走,却在半途被一名侍者礼貌地挡住去路。
“小姐,这杯酒是那边那位先生请您喝的。”
苏暖顺着侍者的指点看去,便看见不远处座位上的年轻男人,按穿着来看,应该是某家的公子,接收到苏暖的视线,立刻给了她一个真诚而暧昧的微笑。
那个年轻男子示意地举举酒杯,苏暖拧了拧眉头,有人却已经端过了那杯酒,并且将它一下子喝光,然后将空杯放回餐盘上。
苏暖诧异地望着陆暻泓面不改色地喝完一杯酒,他凉凉地瞄了眼那个此刻脸色变得讪然的年轻男子,对侍者道:“麻烦你去转告他,她心有所属,请他放弃。”
苏暖细细地看着陆暻泓冷冽到难以亲近的脸色,弯起了唇角,任由他拉着,在无数目光的打量下,走到不起眼的角落。
“我没想到你会喝下那杯酒。”
苏暖笑望着陆暻泓眉间的折痕,她突然很想踮起脚尖去抚平,只是刚走近一步,身后便有人匆匆走过,不小心也将她重重地撞了一下。
“有没有撞疼?”
陆暻泓在第一时间便扶住了她,苏暖左手腕间的手链却被无意间弄断,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也露出了她本遮掩住的疤痕。
浅淡的一道道刀痕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苏暖依靠在陆暻泓的身边,她的右手握住光裸的左手腕,这些疤痕,是她曾经迷失时期任意对待自己的后果。
没有任何办法去除掉,她冲陆暻泓娇憨地笑了一下,借助他的身体站稳,依然没放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腕,俯身去捡手链,却发现断裂得无法再补救。
陆暻泓也蹲下身,将她扶起来,看着她,温暖地笑,他似是预料到她的困窘,颀长的身体稍稍偏转,将她完全隔绝在了那片热闹的宴会之外。
“我在隔壁宴会厅有饭局,要不要过去坐一会儿,没这边这么吵。”
他抬起她布满伤痕的手,她想要抗拒,他却不肯松开,看似温柔实则用足了力道,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带子,他和她靠得那么近,她听到他的轻语:“把手放开,相信我。”
那修长温热的大手握着她的手指,也缓解了她的紧张,苏暖慢慢地松开了右手,她看到陆暻泓将那根带子系在了她的左手腕上,然后打了一个别致的结。
那是一根深蓝色的带子,她从来不知道一根最普通不过的带子,竟然可以变成一件手腕上的饰品,只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根带子眼熟。
他扶住她的肩,动作自然安详地往外走,不顾周围那些目光唏嘘细语,穿过人群走了出去,清新凉爽的空气袭来,苏暖的意识更加清明。
她回过头去看陆暻泓,反应迟钝地发现,他的领带已经不知所踪,领口的两颗扣子被随意地打开,她看向自己的手腕,抿紧了唇角。
他们还没走到陆暻泓说的另一个厅,便被一名追上来的侍者唤住,看上去气喘吁吁的焦急样:“小姐,参谋长说过会儿要将你介绍给大家,所以请你去休息室等等,不要走开怕到时找不到您。”
苏暖和陆暻泓对视一眼,陆暻泓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强迫她反而陪着她去休息室,刚走到休息室门口,两人就看到慵懒地依靠在墙壁旁的里斯特。
“参谋长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里斯特淡淡地望着陆暻泓道,眼神始终清冷,站定在陆暻泓面前,冷眼横了眼苏暖,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知道宁儿喜欢的是你,不过我不会放弃。”
“那你就一直保持这份不气馁的决心吧。”
陆暻泓克制地推开他,拉着苏暖推开休息室的门,他的声音清淡而毫无感情,宁儿对他来说,不存在任何的意义,自然不必去在乎。
坐在休息室里,很快就有侍者送来饮品,非常周到的服务,苏暖也觉得口渴,便拿起两杯饮料中的西柚汁喝起来。
陆暻泓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直到门口响起敲门声,苏暖看到警卫员小周站在那里,才响起刚才里斯特见到他们时说过的第一句话。
瞿弈铭似乎说要和陆暻泓说几句话,苏暖本能地想到刚才在舞池里抬头看到瞿弈铭的一幕,瞿弈铭对她和陆暻泓的关系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不多加以干涉。
现在突然说要见陆暻泓,苏暖能想到的就是瞿弈铭打算告诉陆暻泓,瞿家不会允许陆暻泓再次成为瞿家的座上宾,当苏暖还在瞿家住着时。
“等我回来。”
陆暻泓柔声交代了一句,将杂志丢在茶几上行,便起身随着警卫员出去,休息室的门被轻轻地合上。
苏暖其实是想跟去的,然而想想自己的身份,她又有什么发言权,她的出现只会让事情更复杂,倒不如相信陆暻泓,就像刚才一样相信他!
低头望了眼那根领带,苏暖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西柚汁,才将杯子放回茶几上,她的脑海中忽闪而过一个画面,陆暻泓吃火龙果的怪异表情。
明明讨厌得要命,却故意装得浑不在意,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就一再地从中作梗,真的是一个别扭的男人。
苏暖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她感觉到休息室的房门被人推开,她像是要验证自己的预感一般,回转过身看向门口。